苏灿在动手之前就衡量好了后果,最差的结果就是她被黄门开除,恶名传满京城。
苏仪把她关进府里直到成人,然后找个外地的年轻人嫁了,从此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要么就是被开除以后,苏仪把她送到某个深山里出家,希望她青灯古佛了此一生,世上再无苏灿这个名字。
这两个结果她都可以接受,去见识见识外面的世界也挺好,大不了就是舍弃锦衣玉食绫罗绸缎的生活,没人伺候了而已。
既然别人都能活着,苏灿又有什么不行的。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窗口的光线也由明亮转变成了昏暗,周围的声音也由吵闹变成了寂静。
苏灿能够清晰的听见昆虫的鸣叫,自己的肚子也适时的发出了咕咕的叫声。
这么久了也没个说法,难不成今天还要在这过夜了,这冷冰冰的地面岂不是要冻死自己。
黄门应该早就去通知苏仪了,怎么还不过来,难道是太生气不想要她这个闺女了?
胡思乱想的苏灿有了一种想哭的感觉,活着真的挺难的。
都说孩子最快乐,其实孩子主要是健忘。
由于他们记性太差,很快就忘了不开心的事,所以看上去都是一副开心的模样。
而苏灿记得住,所以再也没办法像个孩子那样快乐了。
百无聊赖的苏灿取下头上的发簪,用尖的一头在墙壁上刻下:苏灿二世到此一游。
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说出自己的秘密,就让这个秘密永远的关在禁闭室里吧。
最后来接苏灿的是老王爷和李星河,这让她大感意外。
她一把抱住老王爷的大腿,脸埋进去,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悄悄地渗进姥爷的衣服里面。
早过了放学的时间,整个黄门的人都走光了,只有院长、夫子唐还有几个教员留守。
他们与忠亲王寒暄了几句,就让他们把苏灿领走了。
出了黄门,老王爷感觉到裤子外侧一片湿润,伸手把苏灿捞起来抱在怀里,看她泪眼朦胧,于是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打趣说:“咱家的巾帼英雄怎么还哭鼻子了呢?”
苏灿擦擦眼泪,带着鼻音说:“我以为你们都不要我了呢,这么久还不来接我。”
李星河接过话茬,“哪能呀,你那个小同学跟我一说,我就觉得不对劲,赶紧去御史府找我姐,谁想到她临盆在即,先是看了倩儿的伤,再听得你打人,一下子急地破了羊水。一堆人忙活她生产,我姐夫也一直守在她身边。这不让我带着我爹来搭救你了!”
“我娘生了?”
苏灿吃了一惊,算算日子还应该有半个月呀,这是早产。
李星河点点头:“正生着呢,叫得撕心裂肺的,太吓人了。本想等她生完再来接你,听人说生孩子时间没准,我们也帮不上忙,就先过来了。”
苏灿有些自责,娘亲可千万不能有事啊,如果生产受了影响,自己的罪过可就大了。
三人乘马车来到御史府,一路奔向后院。
产房有专门的婆子看管,三人直接来到旁边的偏殿。
老夫人坐在正位气定神闲地喝着茶,苏仪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厅中不断地踱步,苏冰倩并不在房中,估计是受了伤回房修养了。
见到老王爷三人,苏仪赶紧把岳丈请到上座,让人奉茶。
然后他一扭头看见地上站着的苏灿,气不打一处来,直接甩了一个巴掌呼在了苏灿的左脸上。
由于苏灿进屋一直低着头,对这巴掌没有防备,直接被打蒙了,身体一个趔趄倒在了地上。
她抬手一模嘴角,流了几滴血出来。
苏仪虽然更偏爱姐姐苏冰倩一些,但是两世都没对苏灿动过手。
这次她可是一点防备都没有,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一巴掌,起身的时候整个脑袋都是晕晕的,看人都有些重影。
老夫人在一旁杵着拐杖使劲跺地,用手指着她的鼻子骂:“孽障,讨债鬼,小小年纪就到处惹是生非!一个下-贱胚子竟然还敢动手打公主?你是想把老苏家都害死吗?我这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养活了你这么个小畜生!我未来大孙子要是有事,仔细我扒了你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