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这死肥猪,大傻猪!”
“的确是你这老头没有理。”孙悟空见缝插针道,“这夜里俺老孙也将事问清楚了,俺这新得来的便宜师弟也算是为你高家鞠躬尽瘁,耕田耙地、置办家产,样样都做尽了。”
猴哥有小奶音加持,平日里,他说话也并不大声,娓娓道来的语气很是温柔。
“本是你招婿在先,你家女儿与他两厢情愿,郎有心,妾有意。你却嫌弃他这不好那不好,说他吃得多,样貌丑,如今倒更是好,他未作恶,你却要置他于死地。”
猴哥就这样温柔地、笑眯眯地,反问高老爷:“你说,这究竟是谁在作恶?”
高老爷“你你你”你了个半天,颇有些哑口无言。
时青寻余光一瞥,忽然发现厢房屏风后,有个消瘦的身影轻晃,又似乎被谁拦住了。
神仙耳朵灵,只要注意到了,屏风后压低声音的话语就会顺着心意就飘了过来。
“娘亲,求您让女儿进去吧。”脆弱的女声,几乎是哀求的哭腔。
另一更显年迈的女声却连连劝阻:“我的翠兰,你爹心意已决,今日定是要你与女婿做了断的。”
“至少让女儿见他一面,求求你们了。”
“多见也不过伤怀……”
而这一边,高老爷终于找到了反驳孙悟空的突破口,他大惊念叨:“你、你胡说!什么郎情妾意,我家小女从来没有——”
“哦?”孙悟空挠了挠耳朵,他嘿嘿一笑,背着手准备掀开那扇屏风。
只是因为时青寻的视线已经挪了过去,哪吒似有所感,早已抬起指尖,一朵莲瓣已然翩翩飞去了那里。
“砰”得一声,原本孙悟空只打算轻轻推开的屏风,顿时被砸得稀巴烂。
少年的手法俨然和打起架来一样,狠戾且嚣张,从不留情面和余地。
孙悟空:……
“破莲花。”孙悟空咬牙切齿,“你手欠?”
屏风后的女眷被吓得花容失色,清瘦哀愁的高翠兰亦是,可在众人仍然惊慌之际,她已率先回神,直直望向还在给玉兔顺气的猪八戒。
“猪刚鬣。”她的唇轻轻紊动,唤了他一声。
明明是极轻淡的语气,几乎不可察觉,猪八戒却一下僵了身子。
“方才的话。”高翠兰红着眼眶,看着他,“你当着我的面,再说一遍?”
时青寻也察觉到了不对。
两厢情愿,郎情妾意,绝不是猴哥随口胡诌的。
凡人的屋内已然乱作一团,神仙们却不曾插手凡人的事,只有孙悟空笑吟吟地推了猪八戒一下,与他耳语叮嘱着,“呆子,别忘了要取经的事哦,快快去与高小姐说清楚。”
“……”
猪八戒走到了高翠兰面前,此刻他像自暴自弃一样,一点人脸都没维持,顶着硕大的黑猪头,对着心爱之人道:“翠兰,我要随师父上西天取经去了,从此要做个和尚,了却俗家事,因此不好再耽误你,往后你再另寻好人家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