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清阮,你明日清晨去角门那,莫要惊动旁人,只须看看那姓贾的是不是背着包袱要走。”甄芙抱着清阮的脖子,在她耳边轻声道。
“好的,姑娘。”清阮虽不明白自家姑娘要做什么,但也不会过多发问。她心知自家的姑娘人虽小,但却是个极有主意的。
*
秋日的清晨已有了些凉意,空气里有些湿润的小水滴把清仁巷里的青石板路洇湿,就更像一幅水墨画,平添了几分古拙的意味。
接近五鼓,天还有些黑,路上隐约传来了说话声。
“天未大亮,贾爷怎的就要走了?这青石板甚滑,路又不好走,那甄府的老爷极看重您的才华,不妨再留两日,择个合适的日子再走岂不便宜。?”
清阮透过门缝,看到一年轻和尚打着油纸伞,遮挡着水汽并那姓贾的一起走着。
“人总以事理为要,况读书人不在不在□□黄道。如今不及面辞那老爷,还请你代为转辞。”贾雨村着一身半新不旧的青色棉袍,头系玄色纶巾,面上一片坚决之色。
“我自当代贾爷转达。”和尚道。
“送君干里,终须一别,便就此止步把。”
和尚把油纸伞给了贾雨村,双手合十:“那就告辞把,祝贾爷他日金榜题名。”
“借你吉言,告辞。”贾雨村接过伞,回礼后,就转身离去。
清阮看完了一切,暗叹自家姑娘料事准确,心下更增了几分信服。她忙回到院子,待甄芙唤她伺侯洗漱时,便将一切悉数告知。
甄芙边吃早膳,边想那贾雨村。
原着里甄士隐赠了他五十两银,也不见他有感激之心。娶了她家丫鬟娇杏后,也不记恩情。反而在碰着丢失的英莲时,因薛蟠和贾家的关系而昧着良心瞒下,判了个糊涂案,使得英莲最后成了薛蟠的侍妾。因一直找不到自己女儿,封氏也含恨而终。
这人记仇不记恩,且功利心过重。而她父亲却风光霁月,心思坦荡,又有惜才之心,自然不会对贾雨村防备。
她小,说话没分量,当面揭穿贾雨村品行是万万不能的。所以她昨日才费尽心思让她父亲醉酒,便是为了减少他与贾雨村的接触,以免他白送了银钱不说,还被那小人惦记。
至于银钱送少了之事,反正她小也还搞不懂银钱数量。等她父亲问起时,,只消说自己记错便行了。
甄士隐昨夜被甄芙劝了不少酒,果真醉得厉害,直至了红日三竿方醒。等他遣霍起去请贾雨村时,霍起去了却回来说贾爷今日五鼓便进京了。
他怅然许,暗叹饮酒误事。等封氏告知了他,昨夜已命人送钱送衣给了那贾雨村,他也放了下心。
因封氏一向进退得宜,举止有度,他也不问送了多少银钱,就投入观花修竹并给甄芙启蒙之事里。
闲出时光易过,在甄芙启蒙、修炼中倏忽又是元宵佳节。而她也牢牢记住了那疯和尚的诗,坚定拒绝了甄士隐要带她去看社火花灯,庆元宵之事。
除此以外,她还缠着甄士隐给自己讲故事,让他也出不了门以避开一些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