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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王富的大儿子王顺,犹豫着走过来,“最近有太平道人,似乎到处打探公子之事,公子要多加小心。”
“是方才那人?”
“似乎不是,”王顺偷偷上瞥,脸上不住发烧,手指捏着衣角,“我是听乡学同窗讲,是另外几人,年岁都不相同,还有胡子。”
荀柔不由皱眉,停下来,“你仔细讲一讲。”
……
由于耽搁了一时,天色也已经暗下来。
里门关闭,还是请门监帮忙打开。
在等他们一路加快马速,到高阳里时,天也已经完全黑下来,远远一排火把,沿着围墙巡行。
如今四处贼寇渐多,高阳里又是远近闻名的富庶,里中所有弱冠以上五十以下男子,俱编成队,日夜巡逻守卫。
“前方止步。”
收到指令,荀柔两人俱下马来,原地等巡逻队走来。
彼在明,而己在暗,对面尚未看清,荀柔已认出领头之人,高唤一声,“十一兄。”
堂兄荀衍前两年归家成亲后,便留在高阳里,同兄弟们一道读书,帮助处理族中事务。
“阿善?”荀衍将手中火把举高,大步走过来,一连声轻责已脱口而出,“你这是从哪回来,为何这时候才归家?夜行怎未举火?”
“一不小心就忘记时辰。”荀柔乖巧道。
“如今周围正乱,郡中前些日子,才传商人为贼寇所害,”荀衍道,“你岂可如此不小心。”
“是。”荀柔一低头。
“夜间骑马赶路也不知道照个火。”
“是。”荀柔再低头。
“你还带着阿贤,这岂是长辈举止?”
“十一兄,我尚未哺食,腹中饥饿甚急。”荀柔声音软软,眉眼低垂,长睫在瓷白的面容洒落下影子。
“……那还不快回家去。”荀衍一顿,训不下去了。
“是,是,”荀柔连忙讨好一笑。
他不笑还好,一笑当真繁花烂锦,雪艳花明,晃得看着他长大的荀衍都是一恍惚。
“还不快归家,让叔父担忧。”
虽然是个堂弟,但还是忍不住担心怎么回事?
“十一兄今夜辛苦,辛苦。”荀柔见他皱眉,以为还要被训,赶忙一拉小侄子跑掉。
那背影着实轻快。
荀衍摇头,失笑叹了口气。
“行矣!”回身按剑,荀休若又是英武威严的荀休若,而非在堂弟面前,撑不过三句的十一兄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