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担心声音会暴露我的身份,就点头回了一声。
“别害羞害臊的,不行的话,明天我让你嫂子过来给你讲讲。”
我忙摇头,摇完头又作害羞状的低下头。
“得了,你自己看着办吧。千万抓住好机会,记住了?”
我拼命点头。
严笑很满意,说:“一会儿我让人给你们多送点儿热水来,好好打扮一下。”
这个“表哥”可真够操心的。但是热水澡,听起来很不错。
我挤出一个憨厚的微笑。
严笑更满意了。
我心里却在想别的:卧梦轩手到擒来的完成任务,不仅满足了我所需要的可以接近严柯的身份,而且还额外赠送给我这么一个有背景又有些地位的表哥,令人赞不绝口,我一定要跟冷易君好好汇报表扬这次任务体验。
边想着,我边往山庄深处走去。
有了这么一个位高权重的表哥,我肆无忌惮的又深入金义山庄,探究山庄的侍卫和暗哨分布和值岗情况,也发现山庄密室所在,但可惜听之前严柯与白云的谈话,密室中重要的物品已被取走。所以那件重要的物品现在是在什么地方?严柯身上?还是已经转移?肯定不在白云身上,因为之前两人谈话中,白云没提到由她保存的事情。那我要不要探一探?比如侍卫长提到的热水澡?想到这,我眼睛眨了眨。
回到小院的时候,天色已暗,灯烛燃上。
严柯的房门关着,内有流水的声音,应该是在洗澡。
我琢磨是走光明正大的路线,还是梁上君子路线,一拍大腿,有了主意。
我蹑手蹑脚退回院子入口几步,踩重脚步走近房门,敲了三声,没给严柯反应,迅速推开门走进去,又很贴心的迅速关上门。但我是真没想到,严谨的严柯居然没锁门?
屋里的水声明显突然停下来,我闻了闻房间内的空气,没有多少热水浴那种清新香味,更多是茶香味。
房间内立着一个双面绣屏风,微弱的烛光下映射出严柯纤瘦却饱满的身体线条,头发已洗过,湿漉漉的贴在肩后和胸前,此时的形象竟有些柔美,我默默给他的身材比了个大拇指。
按照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逻辑,我毫不犹豫径直走进屏风内,毫无障碍物的欣赏香浴中的严柯,再次不给他反应的机会。
严柯果然尴尬了,身体肉眼可见变得僵硬。我反应快、鬼点子多,拿起一旁的水瓢,从浴桶里舀了一瓢水浇到严柯的肩上。热水顺着他身体曲线一路下滑,总觉得水滑过的皮肤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严柯尴尬的很安静,我忍住笑意,又舀了一瓢水浇到严柯的另一边肩上。
突然想捉弄一下严柯,我把手慢慢伸进他胸前的水里,轻轻拨了拨水,在严柯的忍耐达到极限之前,收回手,假装是试了水温,从一旁小水桶里加了两瓢热水。
两人依旧都没开口,房间内安静得只有我手下的舀水声。我拿起一块厚实柔软的干棉布,帮严柯擦干头发。
浴水桶上热气轻柔的蒸腾,拂过严柯清秀的面庞,有的水汽被他长长的睫毛吸引,停留汇聚成一粒水珠,从他细腻光滑的肌肤上流下,落回水中;水珠再次蒸腾而起,越过严柯,亲吻上我的脸颊。
诶?这是什么形容?亲吻?我决定还是得和严柯拉开距离,不然面对此时的他,会有一点神智不清。
我把摆在一旁的干净衣服往严柯身边又拿近些,顺手拿走挂在衣架上他换下的衣服,朝严柯行了个告别礼,又一次不给他反应的机会,迅速退离房间。
关上房门,我抱着严柯的衣服做了几次深呼吸平复心跳,居然紧张了。可惜衣服里空空如也,并没有那个金义庄拿走的珍贵之物。
也是意料之中,我抱着衣服去寻找小梅的房间,刚走了几步,突然停下,我举起严柯的衣服凑到鼻前闻了闻,是茶香味,不是给我喝的老班章茶香,也不是给我喝的冰岛茶香,是若有似无的淡淡的特别的茶香。我又被吓了一跳,觉得大概是我喝过的茶太少,见识短浅了。
我寻到小梅的房间,看到热水和浴桶也已经准备好,上面还洒了些花瓣。没有客气,宽衣解带,踏入水中。
热气蒸腾中,我居然又想起严柯在浴桶中的样子,为什么?是因为水汽蒸腾开他脸上人皮面具极微小的一角吗?戴着面具,他应该不是真正的严柯,或者说严柯并不是他真实的身份。那么,他是百变书生吗?我相信他是,因为他遇到各种情形的反应能力,如果没有广见博识、如果没有身经百炼,是做不到他这样快速而滴水不漏的应对。
沐浴完,擦干头发,我用剩下的热水把严柯的衣服洗干净凉在院子中。
又过了一会儿,严笑遣人将热水收走。
我回到严柯房间,严柯脸上的人皮面具已修复好,他换上干净的另一款宽大舒服的灰色衣袍,一半头发简单扎了个垂髻,整个人给人一种舒服安心的感觉。等一下,这是什么鬼感觉?诶?我这用的是什么形容词?我今天有点不正常,我如是评价自己。
房间里依旧满是茶香味,我瞧了一眼冒着热气的茶壶,感慨:这位兄台是有多爱喝茶?
很快有小厮拿来晒干的艾草,放入火盆中点上,用来驱蚊。
严柯一直留在房间里。他不是在抬头深思,就是随便拿起个小物件,在手中把玩;不时的,他也会在房间内踱步,不知是随意走动,还是在研究什么步法。
夜渐渐深,严柯伸出右手臂,翻开手心,朝我招手:“过来。”
太难了,这真是招之即来。对了,这也是我伺候他沐浴后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我踩重脚步,朝他走去。
“今夜微热,你就把这张竹椅展开,作为床吧。”严柯说的是茶桌旁、窗台下的竹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