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卡斯礼貌性地回了句:“你好,孟泽,我知道你。”
时谨言则是微垂着眉目,漫不经心地翻看着杂志。
“时律,怎么会在这儿?”孟泽朝卢卡斯点了点头,视线落在他无法忽视的人身上,笑容深不见底,试探地问道。
时谨言慢条斯理地合上杂志,“我在这儿应该不奇怪吧。末末是我的儿子,倒是你们二位,大晚上的来打扰别人,未免有点不合礼仪。”
他不耐烦地扯了扯领带,眉梢眼角透着股高贵疏离的气质。
孟泽不由失笑,“礼仪?你指哪方面?”
“孟总何必明知故问。”
时谨言抬眸,与孟泽正面相抗。
卢卡斯站在他们中间,看着这两个男人,隐约嗅出些硝烟味。
他本想看好戏似的插上几句话,拱拱火。
余光瞥见在厨房洗水果的顾池池,瞬间噤了声。
他可不想大半夜的被赶出去住酒店。
卢卡斯干脆戴起耳机,假装听音乐。
“呵,看来,时律师这是打算重新追妻了?!”孟泽始终面带疏离的笑意,嘴角的弧度愈发邪魅,却字字句句戳中要点。
“嗯哼。”时谨言挑眉,不置可否。
“真是恭喜你了!”
“谢谢。”
“不过,你似乎忘了一件事。”孟泽说着压低声音,主动朝时谨言靠了靠,“我说过,只要你让她受伤,我绝不会再给你接近她的机会。”
“是吗?孟总还有这么大的能耐呢?!看来是平时手底下的人太听话,让你产生错觉了。”时谨言嗓音淡淡,却如同绵里针,“顾池池有独立人格,她是有自主能力的成年人,接不接近,机会不是你给的。”
时谨言一席话,让孟泽哑口无言。
他沉吟片刻,“时律师果然铁齿铜牙,脸皮厚到这种程度也是不容易。你说的对,我也相信,池池心里有一杆秤,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她一向清醒,想必早就跟时律你将该说的话都说清了。”
孟泽说着,对上时谨言的凌厉眸子,二人不相上下,似有电闪雷鸣之势。
坐在一旁“吃瓜”的卢卡斯,心下不免惊叹:男人争风吃醋起来,战况堪称激烈,简直是不分伯仲啊!
这种程度的较量,他不敢参与进去,只能乖乖闭嘴当背景板。
生怕哪个大炮没瞄准,落自己身上。
顾池池端着水果盘从厨房出来,恰巧看到客厅剑拔弩张的场景。
孟泽和时谨言对望了几秒,便收回视线,转而望向顾池池,神态自若地笑了笑:“明天还要去公司,我就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刚来就要走吗?不然你今晚就在这儿好了,又不是没有房间。”顾池池神色淡然,她早就把孟泽当成家人一般的存在,习以为常。
若换做以前,他也许会选择留下来住一晚。
但今天,时谨言也在。
只有他走了,时谨言才不会赖在这儿。
当然,这都是他的想当然。
孟泽还是低估了时谨言的脸皮厚度。
顾池池送他离开。
临行前,孟泽拉着她,郑重其事地交代:“池池,时律这人心思难测,防患于未然,你最近尽量避着他。”
“我知道啦。”顾池池拍拍他的胳膊,笑盈盈地说,“放心吧。”
回来后,看向沙发上的两人,她怔住。
随即对时谨言下了逐客令。
“你不回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