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流顺着盘山公路蜿蜒向上,辽阔的海洋和天空填补了树荫的每一个空隙。越往上,石壁上越来越荒芜。在深冬里找不到一丝一毫植被生存过的痕迹。连草的尸体都看不见。
待到达城堡前的一小段路,车子一侧是裸露的白色石壁,一侧只剩下涂成白蓝二色的栏杆,和栏杆外极度静谧的幽蓝。
霍深望着近在咫尺的悬崖城堡,它矗立在山丘顶端的凸地上,城堡的城墙一直通到悬崖边缘。
底下便是起起落落的海。
“又一个玩极限的好地方。”霍深小手臂横在车窗上,沐浴着冬日的海风。
他扭头对摄影老师说:“这个角度帅吧?”
摄影老师点头。
霍深的狼尾因为连夜的航程,在飞机上睡的有些凌乱。碎发在风里肆意飘扬,小小的窗框如同一个画框,海水和天空的交际处波光粼粼,画出了一张精细而自由的脸。
“要是剪掉的话,你们单独发我一份。”画框里的人亮出一口好牙。
摄像老师顺势给他推了个特写,特写镜头里霍深依旧帅气,但尚有美中不足。
镜头被拉回,摄像老师在幕后点了点自己的牙齿。
霍深:“?”
老师左右寻觅了一下,从后排座椅上那一排小装饰里取出一枝针织玫瑰,指着玫瑰的叶子提醒他。
“。。。。。。什么?”霍深奇怪地问。
他的手伸出镜头,取过那只编织的十分精致的花:“这可以送人吗?”
不过只有一朵,是要让他送给谁呢?
千金?
她是伤员,当慰问品好了。
霍深对着摄像头,说不清是自言自语,还是和观众隔空商量。
摄像老师:“。。。。。。”
我是想提醒你,你牙齿上的菜绿的点暴露了你今天没刷牙的事实。
他敢保证自己的伙计一定忠实的拍下了这尴尬的一幕。
车子开始减速,霍深捻着玫瑰,把头微微探出车窗,新刷白的城墙出现在他眼前,前面的车似乎是在等那扇又高又黑的铁门打开。
沉重的大门开合时,发出独属于冷铁的轰鸣。
金属的摩擦声在海风中震荡。
霍深在漫长的“咔”把头缩回来,说:“噢,我忘了。还有一个伤得更久更重的朋友。”
八辆轿车整齐的排成一线,霍深等人陆续下车。
“喂!给我拿下椅子。”千金穿着一双崭新的平底鞋单脚站在草地上,对还在车门旁观察这座城堡的人喊道。
苏默林等人不约而同的注视着她。
霍深旁边的车门一直没打开。
“咚,咚咚。”他抬手敲了敲车窗。
防窥车窗大概四五秒后缓缓落下,舟行有些僵硬的脸和眼睛出现在框里。
他连控制眼珠的转动都有些艰涩,声音也一样:
“霍深?”
霍深俯下腰,把新收获的永生花递进去:“旅途愉快。”
舟行久久没有反应过来,霍深百无聊赖的等待中扫到了他身后同样的花:“原来你也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