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醒来!
叶紫良自幼长在这边城之中,与流寇战斗无数次,自然也是狠人,深口了气,右手在左手断臂上点了几下,止住了血,转头望着门口处的叶流枫,眼神复杂,不过,依旧紧紧地握着斩岳,向着他走了过去。
门口处,叶流枫跪倒在地上,满身是血,右半边身子没有一块好肉,几乎烂成了一片肉糜,可他的眼神依旧明亮,神色平静。
“为什么?”叶紫良神色复杂地望着叶流枫,声音嘶哑地问道。
“不为什么,流寇攻城,叶家正逢大难,大伯身受重伤,所以,为了叶家,你不能死!”叶流枫淡淡地道。
同时,感受着体内的状况,却惊喜地发现,刚才那一下,直接将两条血脉激荡起来所有力量全部打了出去,尽管右半边身体几乎完全陷入破碎崩散的边缘,可气海之中,却好像暂时平歇了一下,好像两条血脉也斗得累了,暂进停战了,这也让他侥幸还能暂活一会儿,可他并不知道这个状况还能维持多久,现在面对着叶紫良这个强大的敌人,他也没有时间去内视。
“为什么你会搞成这个样子?”叶紫良望着他身上那触目惊心的伤口,深吸口气问道。
“因为他,我不是他的对手,他重伤反击之下,我虽杀之,亦受重伤。刚才那一掌,是他击在我的身上,我借用他的力量打出去的,也算是帮了你一个忙。”叶流枫淡淡地道,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叶紫良知道自己的秘密。
叶紫良的眼神里摆明写满了不信,不过却没有继续问下去。
叶紫良没有说话,可是眼神却更加复杂了起来,久久凝视他不停,手中的斩岳微微颤抖,好像心里正在做着激烈的斗争。
“三叔,如果你非要杀我,杀了大伯,也无所谓,只要叶家能维系下去就好。否则,没有了叶家,你也没有了根基,而流岳也不会再有未来。”叶流枫深吸口气,索性坐在地上,左手托着几乎没有一块好肉甚至都露出了森森白骨的右手,继续说道。
“你没有教训我的资格!”叶紫良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手一掷,斩岳刀已经“唰”地一下深入于他面前的青砖地面,他右手已经重新握起了一柄剑来,那剑流光溢彩,一片青光,摆明不是凡品,就算不如斩岳刀,但品相也不差。
那是他赖以成名的清风剑,也是他的本命武器。刚才的战斗实在太过仓促,以至于他都没有抛开斩岳刀去拿自己的这柄清风剑杀敌。
“我不知道自己现在所做的一切,是对还是错!”叶紫良纵身一跃,便已经如风一般掠出了叶紫候的书房,瞬间远去,同时他的呼喝声朗朗响起,“所有叶家子弟,以我为中心,向我靠拢,将这些该死的流寇全部消灭!”
叶流枫唇畔露出了一丝微笑,关键时刻,大义之下,这位素来极度自私自利的三叔,倒还是有几分血性,于他而言,也算是难得了。
眼神油然落在了斩岳刀上,就惊诧地看到,斩岳刀刀柄之上居然挂着一个储物袋,刚才居然没有发现。
用尚还完好的左手拿下了那个储物袋,叶流枫凝神一观,发现里面居然有三千颗三品的聚灵丹,同时,还有两颗散发着金色光芒的丹药,居然是疗伤圣药,三品的七离丹!
这也让叶流枫心头一震,神色复杂地看了叶紫良的背影一眼,真不知道现在该怎样评价这位三叔了。
赶紧取出了那两颗三品的七离丹来,叶流枫艰难地站起来向着大伯走了过去,将两颗七离丹塞进了叶紫候的嘴里,随后将大伯拽进了秘室中去,将密室的门死死顶牢,这才坐了下来。
原本这在平时是无比轻松的事情,可现在却是说不出的艰难。
靠坐在墙角,叶流枫喘着粗气,开始重新敛目内视,他迫切地需要搞清楚现在体内的状况。
他惊喜地发现,气海之中,万重山峦的巅峰,地噬鼠居然已经完全消灭并吞噬了那头冰霜狼还有紫金雕的原灵,并且,它正不断地将那条已经吸纳进去的血脉进行提纯,灌注到气血长河之中,与此同时,也在源源不断地吸收着那半条残余的血脉进入自己的体内,继续提存。
这也是叶流枫体内不再发生爆炸的主要原因,如若不然,刚才恐怕他都等不到跟叶紫良说话,就要爆体而亡了。
“关键时刻,还得是咱的原灵靠得住啊。”叶流枫勉强一笑,蓦地头一歪,已经陷入了昏迷之中!
他实在是受伤太重,先中了叶紫良一刀,而后又在拼命过程中半边身体几乎炸碎,要不是他的身体坚韧得宛若妖兽一般,生命力超级强悍,恐怕早就挂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他才从昏睡之中醒了过来。
意识好像从遥远的天际缓缓回归身体,整个过程异常的缓慢。
等他完醒过来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见眼前人影幢幢,不少人惊喜交加地喊着,“大少爷醒了,大少爷醒过来了……”
“妈的,老子还活着?”叶流枫心下间舒了口长气,疲惫地低骂了一句。
“老大……”他的左手被好几个人牢牢地握着,他此刻已经完全清醒过来,转头望了过去,就看见叶流枫正包得跟个粽子似的,半跪在他面前,紧紧地握着他的左手,见他醒来,惊喜交加地喊道。
旁边的叶流烟同样抓着他的手,哭得梨花带雨。
“老大……”家族最出色的子弟之一,叶流云也在旁边守着,见他醒过来,咧嘴一笑,如释重负。他也没好到哪里去,脑袋包得跟个大筐似的,右腿包得粗大了一圈,拄着拐杖!
再远一点儿,陌陌正蹲在地上用清水涮着一块毛巾,满眼的血丝,疲惫不堪的样子。
“你们都活着,很好,很好……”叶流枫长舒了口气,有些虚弱地道,随后抓着叶流岳的手,急急地问道,“大伯呢?还有三叔,都怎样了?那些流寇呢?凉城又如何?”
谁知道,他一问到这个问题,所有人脸色都黯淡了下来,脸上蒙上了浓重的阴云,而叶流烟的眼泪则流得更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