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边的铁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一个抱着玩具的小女孩坐在门槛上,正安静地看着她。
这边不知有多偏僻,很久都没有车驶过的声音。
她隔着花圃与那个小女孩远远对视着。
小女孩身上穿着洗的发白的牛仔连衣裙,头发干到发黄,随意地披散着,但是整个人很瘦,手臂在宽大的袖子里细得像一根树枝。最齐整的应该是脚上的一双粉色小皮鞋,看起来没有穿过几次,还很新。
过了一会儿,小女孩不再看她,低头玩起了自己手中的玩具。
那玩具又丑又破,有几处都裂开了线,露出了里面的棉花,外面也是脏兮兮的,就像曾经被人扔进过垃圾桶,从远处只能依稀看出是一个猫的形状。
唐知忆依然看着她,往前迈了一步,不自觉想要朝她走过去。
下一刻,女孩的身后突然走过来一个人。
是一个很年轻的女人,头发扎成一个鱼骨辫放在一边,她弯下腰温柔地叫她:“小妹妹,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啊?谁送你来的?”
小女孩抬头看了她一眼,又继续摸玩偶。
“我自己来的。”
女人好像很惊讶,随机又耐心地继续问:“自己来的?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小女孩还算乖巧,几乎有问必答:“知道,儿童福利院,是收养无家可归的小孩的地方。”
“那你怎么自己来这里,你的家人出什么事儿了吗?”女人小心翼翼地开口,似乎怕提起她的伤心事。
小女孩却丝毫不在乎,像是在说别人的事:“他们有弟弟就够了,已经不需要我了。”
女人似乎松了口气:“你是不是觉得爸爸妈妈偏心,所以才离家出走啊?”
她拿出手机,准备联系小女孩的家长。
“你还记得爸爸或者妈妈的电话吗?”
小女孩流利地说了一串数字。
女人拨通了电话,礼貌地开口,结果对面说了几句话就挂了电话。
唐知忆听到了电话里挂断前说的话:“那就麻烦你好好照顾她吧,以后不用再联系我了。”
小女孩抬起了头,看了一眼那个女人说到:“他们很早就不想要我了,今天说要带我出去玩,然后中途带着弟弟一起去买吃的,就再也没回来。然后我就自己来这里了。”
女人觉得她冷静地不太正常,伸手抱住了她:“好孩子,想哭就哭吧。”
小女孩睁着一双黑珍珠一样的眼睛看她:“哭了,爸爸妈妈就不会丢下我了吗?”
女人看着她,反而自己红了眼。
“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她起身,牵起了小女孩的手,带着她一同往门内走去。
在女人起身的那一刻,唐知忆看清了她的脸。
那张脸是苏琴琴!
唐知忆瞬间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绕过花圃朝着大门快速走过去。
可是等她绕到花圃前,正对着那扇大门的时候,才发现,那扇铁门,从始至终,一直都是关着的。
下面也没有门槛。
更没有什么小女孩和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