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还有一件事。”青缇从手边的《诗经》中抽出一张薄纸:“最近重华都来了个风流才子,写的诗啊,整个寻芳街的姑娘都说好。你帮我看看?”
清霜不准备看诗,她知道太子妃的意思——“这人可大用,不管怎么样都要收入麾下”,却在看到诗贴的那一刻,心凉了半截。这个人谁请都行,唯独她是请不来的。
太子妃是不是在暗示她什么?许清霜抬眼。
当夜太后在紫极殿闹事,太子匆匆赶去,她本应护太子妃周全,奈何宁晴初不擅长与东宫的人打交道,她怕那丫头泄露点什么鹣鲽宫的机密,就把她也带上了。
临走前,她特地嘱咐东宫那个伶俐的小太监把两面绸重新糊好,谁想到只是一晚上的时间,东宫的那群人竟真的完成了!而且看上去完美无缺,一点都不会影响到太子妃再来沐濯殿。她便瞒着没禀这事。
事关太子妃的尊严,要是被太子妃知道罪魁祸首是她,还不得把她毒哑再砍掉四肢?!但这不对啊,都过了两日了才来找自己麻烦,是不是迟了些?许清霜抬头。在看到太子妃病容的那一刻,她顿时没了怀疑。
应该是她多心了。
太阳暖洋洋的,才那么一会儿,青缇竟觉得困倦起来。往常这个时候,她能看两沓账本呢。青缇撑在桌上打起盹儿来。突然她觉得眼前的日光被谁挡住了,遂不高兴地皱眉。
“你这个在哪儿都能睡着的毛病能不能改改?”
青缇迷迷糊糊地睁眼,还没等她看清来人在光晕中的脸庞,她就被拦腰抱了起来。“皇甫暄!”她手脚软绵绵的,连斥责都有点撒娇的意思。
她不应该放松警惕的!他又不是只敢在沐濯殿为所欲为!
“嘘。”皇甫暄将她抱到内室的长榻上,一张大脸凑到她跟前,煞有介事地说:“你想肚子里的孩子以后跟你一样动不动就大呼小叫吗?”
青缇被噎住了。不知怎么,她忽然想起了一件很久以前的事,那个“毫不吝啬对自己的喜爱”的少年,曾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搂住自己的腰,春风满面地说——“儿臣很满意,儿臣很喜欢太子妃”。那时他的眼睛和现在一样,都是神采奕奕的!
愣神间,皇甫暄已在桌案上铺开一大张纸,上面密密麻麻都是字,看得青缇头昏眼花。“你说我们的孩子以后叫什么好?我最中意的都写在前面啦!你挑挑,看不上的话你就自己写,我的太子妃如此才华横溢,写的一定是最好的。。。。。。”
青缇一下子就被那些精美的名字吸引了,径自看了起来。
“瑾禾、茈若、颜汐、南栀、意纯、峤秋。。。。。。静姝,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舒窈,舒窈纠兮,劳心悄兮;纯熙,时纯熙矣,是用大介;稚京,韶颜稚齿,莫之与京;慕绾,向风慕义,绾黄纡紫;鹿芩,呦呦鹿鸣,食野之芩;蔓菁,不蔓不枝,掇菁撷华;梵音,梵音海潮,不染纤尘;伽蓝,伽蓝土地,诸天上神。。。。。。。”
发为诗歌,清丽俊逸,很符合月枝女子的作风,但青缇哭笑不得。
“你就取了这些?万一他是个男孩儿怎么办?”
“啊!男孩儿也好。”皇甫暄抓耳挠腮,忙从怀中掏出了另一张纸,上面也满满都是字。
“泽骞、晚鹤、叙白、文烁、池宇、嘉赫。。。。。。维:维系,桢:支柱、栋梁;幸川,三生有幸,渭川千亩;千俞,千山灵俞,万物更新;清佑,海晏河清,承天之佑;墨琛,墨染天下,西赆南琛;隽一,丰神俊朗,万里挑一;鸣歧,鸣凤朝阳,麦秀两岐;玄卿,游心太玄,白衣相卿;修然,福禄双修,泰然自若。。。。。。”
皇甫暄全程静静地等她看完,像一只讨好主人的哈巴狗。
“这个,”青缇指着这页纸第一排第五个说,“我记得原文是‘瑶池气郁律,羽林相摩戛’,为什么改成了器宇轩昂的‘宇’?”
皇甫暄瞥了那一眼字,池宇。他没想到青缇仅凭两个读音就能想起一句诗,这也太反人类了。。。。。。
“我不是怕你忌讳嘛。。。。。。”
青缇还是皱眉。她是那种吹毛求疵的人嘛?皇甫暄却以为她还是不高兴,又七手八脚地铺上两张纸:“其实,我还从药草里取了些名字,觉得也挺好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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