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凌瑞音在常姑姑的搀扶下回了卧房,路上一直愁眉不展,常姑姑连忙关心地问:“今天娘子们的比试都很有看头,娘娘何故还闷闷不乐?”
凌瑞音叹了口气,“还吧是雪丫头,本来哀家最期待的就是她的表演,没想到那丫头竟然还把自己的手弄伤了,而且今天一天她都好像不在状态,哀家看着也觉心烦。”
经凌瑞音一说,常姑姑也觉得时青雪今天有些奇怪,“好像自宝宁郡主提出射箭比试的时候,六娘就有些神情恍惚了。”
“喔?你也注意到了?”凌瑞音回想起之前的情景,又说:“哀家问她受伤原因的时候,她没有说,却还不自觉地将目光移向宝宁……”
凌瑞音脑海中闪过一丝讯息,可下一刻又被她给否了,“应该不是,那两人是亲姐妹,感情又好,不该闹矛盾才是。”
常姑姑也附和道:“六娘对宝宁郡主的好大家都看在眼里,宝宁郡主又是个懂得感恩的人,她们肯定不会有矛盾的。
不过六娘手上的伤可不轻,刚才御医来报,说是像被剪刀之类的划伤,若是再划深一点就要伤到筋骨了。”
凌瑞音神色一顿,“竟那么严重?”
“是啊!现在虽然上了药,但要一天就痊愈根本不可能。”常姑姑也犯愁,心说凌瑞音就算多给时青雪一天时间考虑,结果也没什么不同。
凌瑞音哪里会猜不到常姑姑心中所想,苦笑道:“阿常啊!哀家又如何不心疼雪丫头,只是刚才那情况你也看到了,若是哀家真的取消了比试,那她今后的名声可就毁了。
她是时云阳的孙女啊!时云阳当初伤得胳膊都快要废了,依然提刀上战场,这份风骨哀家至今敬佩不已。雪丫头虽然自小娇生惯养,但哀家也希望她就算是输也要输得有骨气。”
时青雪并不知道凌瑞音心里真正的想法,只是从时宝宁提议射箭的时候,她就一直处在浑浑噩噩之中,根本不敢相信时宝宁会做出那种事。
若是昨晚她手上的伤不是时宝宁‘不慎’划伤的,她或许还只当时宝宁无意提出来的,可眼下她却没办法自欺欺人。
可究竟为什么呢?
时宝宁竟然愿意帮助外人羞辱自己的亲妹妹!
“六娘,您别想了,您的手一定会好的。明天的比赛咱们不必比,反正您的箭术摆在那里,若是他们谁敢笑你,等你手上的伤好了,咱们再去狠狠地抽她嘴巴子!”冬霜可怜巴巴地看着时青雪,生怕时青雪转不过弯来。
时青雪望着自己的右手苦笑,“哪有那么简单,事情闹到这一步,他们可不就是想逼我认输,或者认怂吗?”
冬霜的眼泪掉得更凶了,“呜呜,六娘,奴婢真替您不值,您对大小姐那么好,可她却一点也不心你,真是太不值了……”
这哭声实在太魔性了,仿佛被欺负的人是冬霜自己一样。
饶是时青雪正烦闷难耐也被这哭声逗乐了,伸手捏了把冬霜胖嘟嘟的小脸,笑道:“诶诶,受伤的人好像是我吧?怎么反倒是你哭成了小花猫?”
冬霜也不躲,可怜兮兮地咕哝:“奴婢这是在替您伤心的,六娘您不心疼奴婢也就算了,还笑奴婢,好过分噢!”
“好好,我不笑你,我心疼你,行了吧!”时青雪敷衍地安慰了几句,叫来夏芒把人带下去梳洗。
冬霜还不肯走,拉着青雪的衣袖小声请求:“六娘,输就输呗!咱们不拿自己身体开玩笑,您每天可千万别逞能地真去射箭啊!”
时青雪无奈,瞥了冬霜一眼,对上对方坚持的目光,只好答应:“好好,我一定不伤到我的右手,行了吧?”
冬霜想了想,觉得自己得到了时青雪的保证,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然而第二天当凌瑞音再次问起时青雪的意愿,时青雪是这样回答的。
“娘娘常说,不管什么比赛,只要参与便好。因而这次比赛青雪不求能赢,只求不要做个逃兵。”
凌瑞音欣慰地点点头,笑道:“不愧是时云阳的孙女,果然继承了他那股不服输的性子啊!好,那今天你就随意射射箭,不要太勉强再伤到了自己。”
时青雪乖巧答应。
秦岩岩没料到时青雪竟然真有胆子继续比试,就不怕手废了吗?
不过这样一来倒是好事,她款款移步到凌瑞音面前,娇笑道:“娘娘,昨个儿岩岩跟四殿下提起了我们的比试,他正兴致勃勃的,还说不能让我们这些小娘子在您面前讨尽了好,他也要露一手给您瞧瞧,但又怕惹您生气,因此正在外头候着,不知娘娘以为该如何?”
凌瑞音最喜欢热闹了,自然满口答应:“哀家的乖孙也来了,正好,哀家今天又有眼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