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四人落座后,夜霖羽便拉着梓涵说起了悄悄话,“表妹,你被封为皇后,这······可是你心甘情愿的吗?”夜霖羽偷觑着梓涵的小脸,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梓涵何曾见过夜霖羽如此小心翼翼的模样过,不由得起了逗弄之心,佯装冷然道:“不是心甘情愿的又能怎样呢?”
“什么怎么样?去求皇上收回圣旨,若你不愿意,皇上还能强抢大臣之女不成?”
夜霖羽义愤填膺的一番话,听的梓涵心暖烘烘的。
“谢谢你表姐。”
“傻丫头,我是你表姐吗,你可是心甘情愿的吗?”
梓涵点了点头,笑得宽慰道:“表姐,皇上他······对我很好。”
夜霖羽狐疑地望着梓涵,见其面色不像是撒谎的样子,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拍拍胸口道:“我还真怕你不是心甘情愿的呢,若你不是心甘情愿的,那势必免不了一场责难。”
梓涵不解地望着夜霖羽,夜霖羽见此,附到梓涵耳边说道:“表妹,说实话,我看皇上对你的那股劲,便知你定逃脱不了进宫的命运,若你不是心甘情愿的,以皇上的脾性,定会想方设法将你掳进宫。”
听此,梓涵苦笑不得,敢情,她成了算命的了,待要说什么时,恰好不少与夜氏、完颜氏熟悉的贵妇皆上前来,梓涵与夜霖羽见此便就此歇了声,忙起身对各位贵妇行礼问安。
其中一向与夜氏最为交好的抚安伯夫人看着梓涵圆润的小脸,上前握其小手,打趣道:“现在咱们梓涵身份可是不同了,日后,我见了梓涵可得行礼啦!”
随着抚安伯夫人的话落,周遭的贵妇皆笑了起来,纷纷出言打趣。
“还是雨瑢家的梓涵好,你瞧瞧这亭亭玉立的小模样,真真让我喜欢的不得了啊!既漂亮又聪慧,我要是有个这样的闺女,可得好好带出来向你们显摆显摆。”
“你这话可是过谦了,你家公子甚是争气,春闱的榜眼可是花落在你家啊!你这还不知满足。”
“就是说啊!不行我拿我家闺女与你家公子换上一换,你可同意?”
“那可不行。”说着,便逗弄般睨了一眼适才说话的夫人,她家贵女才五岁,正是好玩的年纪。
“你们瞧瞧,适才是谁说想要个闺女的,现在和她换,她又不换。”
贵妇们皆笑了起来,气氛一时好不热闹,梓涵与夜霖羽陪侍在侧,亦跟着抿嘴轻笑。
这时,一道刻薄的声音自众人身后响起:“啧啧······这有啥好的,还不是个不守妇道的,不守妇道这也就罢了,还将自己的爹爹气病,身怀不知是谁的小杂种呢?”
上官宸一行人刚至水幽殿,便听到此言,一张俊彦瞬间沉了下来,甩给张口欲要唱礼的付公公一个冷眼,付公公到嘴的话硬生生的咽了下去,被上官宸的冷眼一扫,一口唾液不上不下的,哽在喉咙里,甚是难受。
殿中,梓涵听此,凤眸微眯,往发声处望去,只见傅淼可与一夫人并肩而立,显而易见,适才之言便是出自傅淼可身旁的贵妇之口。
夜氏早已变了面色,倏然起身,肃声道:“这位夫人,您适才之言可是指谁名谁?还望夫人赐教。”
“这还用指谁名谁吗?现如今京都之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昌邑侯府的嫡长女不守妇道,与人珠胎暗结,从而将自己的爹爹气的卧病不起,啧啧······如果我家姑娘这般作态,我定会亲手掐-死。”
“你······夫人,饭可以乱吃,但这话不可乱说,请问夫人有何凭证?”夜氏气的浑身战栗,一旁的完颜氏与抚安伯夫人忙上前将其搀扶住。
夜霖羽暗下里握住梓涵的小手,示意其不要在意,梓涵冲其摇摇头,一双如古井般幽深的凤眸,望向说话的贵妇,轻轻柔柔地出声说道:“夫人说的,可是梓涵?”
听到梓涵的话,出言讥讽的贵妇不屑地斜睨了梓涵一眼,冷哼道:“难道还有别人吗?除了你辛大小姐还有谁?”
“哦,既然夫人口口声声说的是本小姐,那么请问,夫人是以什么身份来说本小姐?是以大理寺鸿胪卿的夫人呢?还是是以市井小妇的身份呢?”
贵妇未曾想到,梓涵一眼便认出了自己的身份,不由得心中诧异不已,刚要说话之时,梓涵将其拦住。
“若是夫人是以大理寺鸿胪卿的夫人来说本小姐,那么本小姐请问,您是何品级?若论品级,好似夫人没有权利来说道梓涵吧?如若是以市井小妇的身份,那么本小姐定不会与夫人一般见识的,毕竟······”
“毕竟这市井小妇眼皮子浅,见识短,整日里家长里短,不知所谓,倒是可以体谅的,你说是不是表妹?”夜霖羽在一旁十分默契地接上梓涵的话茬,言辞犀利地说道。
“表姐说的是,表妹正是此意。”
夜氏见梓涵与夜霖羽简简单单的两句话便将傅夫人说的脸色青白交替,心中不由得酸涩不已,自己还是未护好自己的女儿。
许是感受到夜氏的低落,身侧的抚安伯夫人出声宽慰道:“雨瑢,梓涵已然长大了,是时候让她有独当一面的时候,就算现如今你能护的了她一时,难道待她进宫之后,你亦能跟着她进宫,为她遮风挡雨吗?”
“是啊,抚安伯夫人之言,言之有理,雨瑢,你且不必如此,梓涵这般你应该为她高兴才是。”
抚安伯夫人与完颜氏的宽慰解了夜氏心中的酸涩,随即叹了口气,低声道:“你们说的我皆明,可是······这孩子,哎!罢了罢了,涵儿如此,我应当高兴才是。”
“你这般想便对了。”
梓涵见夜氏不复适才的失落,心下一松,她不在意别人是以何样的目光看她,重活一世,她便告诉自己,既然她扭转不了世人对她的目光,那么,她定不会在意,只因他们只是过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