邴温故就这样边看书边休养,大约养了半月,终于感觉到身体精神都缓过来,就挨不住想见自家夫郎了。
邴温故低头闻了闻自己身上,那股味他自己都受不了,可不能这副样子见自家夫郎。这可是他跟夫郎清醒状态下第一次见面,可以穿的破烂,也可以穷,但必须得干净,绝对不能给夫郎留下邋遢的印象。
得让他夫郎知道他是讲究卫生,爱家务,可以放心托福终身的男人。
想到夫郎,邴温故一时都忍不住,立刻就担起家里的水桶向河边走去。
上河村整个村子都没有院子里有水井的人家,家家户户吃水都去村头那条小河里挑水。
邴家距离小河不远,不到半刻钟就到了。
河水清澈,缓缓留下,邴温故把两个水桶扔下去,轻易就打满两桶水。
转身刚想走,想到见夫郎总不能空手,邴家又没拿得出手的东西,不由把主意打到河中鱼上。
夏日河水清凉,村中有些汉子贪凉,甚至会在河中洗澡。
邴温故觉得以他养了许久的身体情况,这个气温下河捉鱼应该没问题,就跳下河。
邴温故的精神力养回来不少,可以小范围释放了,虽然他的精神力不能如向导那般控制鱼群的行动,但是小范围铺陈出去,寻找这水中的肥鱼还是轻而易举。
不大一会儿,邴温故就捉了一水桶鱼,都是大鱼,基本全在两斤以上,有一条草鱼甚至足有五斤重。
至于河中的小鱼,邴温故没动。
为了不惹村人眼红,邴温故把打湿的外衫脱下来盖在装鱼的那个水桶上,然后挑起扁担,调试一下两个不同重量水桶的平衡,就担着不轻的水桶,轻松地往家里走去。
路上遇到村人,就有好事的打趣道:“呦,今天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这个未来的秀才公竟然出来打水了?”
那人见邴温故全神湿透,以为邴温故这是没打过水,不会打水,笨手笨脚的掉河里就嘲笑道:“这是打水的时候掉下河了,没事秀才公多打几次水,就不会掉下去了。”
邴温故水桶中还有鱼,怕被人发现,根本就不搭理这些奚落,快步直奔回家。
钱氏正巧在院子里看着孩子玩,见邴温故回来,走过来想要帮邴温故抬水桶,被邴温故躲开了。
“不用,你看孩子,我自己来吧。”
不是邴温故防备钱氏,而是这鱼一会儿还要送给他夫郎。如果经钱氏的手过一下,以钱氏的精细,到时候别说少两条鱼,就是鱼身上少了几片鳞,钱氏都能发现。
那时钱氏肯定会好奇邴温故把鱼送给谁了,村里就这么点大,一打听就打听出来。稍微有点脑子就能猜到邴温故给南锦屏送鱼的原因。
钱氏可不是嘴巴严的人,邴温故现在在邴家又没什么威望,说的话没人在意,到时候免不得被钱氏有意无意宣扬出去,坏了南锦屏的名声。
邴温故可不想让南锦屏遭村人非议,即便日后他必定要把人娶进门,那也要南锦屏名声清白的嫁进来。
“大哥,你身体刚好,就掉河里了,要不要洗个温水澡,暖暖身体?”钱氏看着湿漉漉的邴温故,同样以为他不小心掉河里,毕竟从前的邴大郎从来没干过下河摸鱼这种有失身份的事。
“我自己来,你去忙吧。”邴温故去厨房烧水,趁着钱氏不注意把装有鱼的水桶抬进自己房间,这才放心。
邴温故在厨房里翻了半天,终于找到一点皂角。
皂角是皂树结出来的天然果实,其中蕴含皂甙,皂甙遇水可以产生大量的泡沫,有很强的去污能力。因此被村人用来洗衣服洗澡等。
其实庸朝这个时候已经出现胰皂,就是用猪胰腺和砂糖、纯碱、黄豆粉等物制成1。
只不过邴家太穷,做不起这个,就一直用皂角。当然村里就算不穷的人家,用皂角的也不在少数。
邴温故泡在温水里,认认真真把自己洗干净,搓下一层厚厚的泥垢,又打了好几遍皂角,确保自己整个人都清爽没异味了这才从浴桶里出来。
剩下的皂角被邴温故全部拿来洗头发,他的长头发很难清洗都打结了,好几次邴温故都失去耐心想用剪子都剪断。
要不是还要科考,邴温故可能真会忍不住剪成短发重新留头。
打理好自己,等头发干了,邴温故换了身虽然破旧但却干净的衣服,又起身去院子里找了一个箩筐。
邴家的箩筐、簸萁等自家用的编织物都是邴家人自己用柳条编织的,手艺还不错,并不比市面上卖的差。有时候邴家人也会自己编些箩筐拿去镇上卖,可惜会编箩筐等物的人太多,卖的人也多,并卖不了几个钱。
邴温故趴在水桶旁好一通精挑细选,太大的不行,他夫郎可能不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