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苏恕意识到沈聿卿真的可能一巴掌甩他脸上时,其他人的早跑没影儿了,只剩他一个人独自面临狂风暴雨。
在心里骂了句没义气的那几个烂人,他哆嗦着嘴唇:“你有本事打死我得了。”
放狠话时,巴掌大的小脸上压抑着畏惧,眉梢却挑衅地上扬,他原以为气死人不偿命的话会让沈聿卿失去理智。
可下一秒,握住他领口的手松了。
沈聿卿伸手拿走了苏恕手里的烟,沉声道:“行,放你走,但你不能再去找陈勇他们,不能做违法的事。”
苏恕点头同意了,沈聿卿说到做到,真的没再管过他,他也如愿去饭店打工,可没等过一个星期,他就受到了其他员工的排挤。
他在饭店后门碰到沈聿卿的,手里还拿着干巴巴的米饭,这是他的晚饭。沈聿卿见到他,没说什么长篇大论,只说了两个字。
“过来。”
苏恕说不上那时候是什么心理,也特听话地走了过来,他身上有很重的油烟味,沈聿卿靠近了些,表情没变化,先没收了他的烟。
“晚上就吃这个?”
苏恕低头不语,下巴瘦成尖,袖口下的手腕纤细得不像话。
很轻地叹了口气,沈聿卿先服软了,指腹揉了揉他单薄的肩膀:“和我回家好不好?你如果不愿意欠我的,等你毕业后再还?”
被别人陷害没流出的眼泪,却在此刻在眼里打转儿,可苏恕又不想在沈聿卿在示弱,哑着嗓子说:“米饭不能浪费。”
下一秒,手上早凉了的饭盒被沈聿卿接了过去:“不浪费,我吃,我们回家吃。”
当天晚上,苏恕回家吃完了沈聿卿做得三菜一汤,而沈聿卿吃光了苏恕从饭店后厨带走的米饭。
后来,苏恕问沈聿卿为什么会放他走,难道不怕他真的不回来了吗?
听此,沈聿卿的表情有些耐人寻味,等苏恕忍不住追问时,他安抚地摸了摸苏恕的头发。
“说了怕你生气,你的性格不够圆滑,不适合去干这些,当然,不是说你性格不好,只是不匹配。”
那时苏恕领会不到沈聿卿话里的深意,如今,他倒是能明白几分,社会的主体是人,要想在社会上混得开,会说话会来事儿就成为不可或缺的能力。
可偏偏他这方面是负分,他不卡跟头,谁卡跟头?
马上吃完早餐时,苏恕想等的人出现了,他戴上口罩,结了帐,抬腿跟了上去。
走在前面的邓徽和段燃毫无察觉,邓徽翻着钱包,数着刚得手的“战绩”。段燃跟在他身后,没戴帽子,右脸有一道伤痕。
“后天我不来了。”段燃说。
邓徽眼睛一眯,露出几分不满:“怎么了?干这行来钱不快吗?比你去刷盘子赚的快多了。”
像是没察觉的到邓徽的情绪,段燃皱眉躲开:“我哥要回来了,过两天吧。”
“怂蛋,多大了还怕你哥。”邓徽不屑道。
临街的商户看到他们俩一脸厌恶躲开,更有甚者直接关上大门,段燃脚步加快往前走,邓徽直接敲开一家店。
“来盒烟。”
小卖店的老板敢怒不敢言,拿了烟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