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生气的时候总会做一些不理智的事情。
木侑宁一下子没控制住自己——甚至事后想来也不知道这时候哪里来的勇气,多半是气懵了,一把薅住吉光宗满头纱布上依稀露出来的几簇稀疏的头发:“我让你再胡说八道污蔑我!!!”
调解室里一下子响起吉光宗杀猪似的叫声,负责记录的是个年轻警官,听到声音下意识抬头看着眼前的一幕差点笑出声来。
“好啦——”年长警察及时将局面控制住:“木侑宁!你给我住手!!!”
木侑宁扯得是用了力气的,吉光宗又一个劲儿的嗷嗷叫着挣扎,他个子矮动作又笨拙,一时难以挣开。
听了警官的训斥木侑宁也回过神来,想要放开时一不小心——大概砸瓶子时伤了指甲,微微裂开了点——牢牢勾住了吉光宗包头的纱布一扯,整个纱布从脑壳上脱落下来,挂在下巴和后颈上,在他胸前轻轻荡着。
几个人都看到了他稀疏的脑门和光溜溜的后脑勺,年长警察有些无语:“你这不是没事嘛,包这东西干什么!”
吉光宗低头看了看一脸淡定毫无被揭穿的尴尬,随后又把纱布头盔重新戴回脑袋上,恬不知耻的狡辩:“我这是内伤!警察同志。我这是脑震荡!我还被吓到了!精神也有压力了!!!”
有人敲了敲调解室的门,一个中年女警官走进来低声对年长的警察耳语了几句,年长警察站起来看了木侑宁一眼,随后扭头走了出去。
中年女警官看起来比刚才离开的警察和蔼了不少,她对着记录的年轻警察小声讲了什么然后接过记录员的纸看了一下,做记录的警察咳了两声掩口走了出去,不一会儿端了两杯水进来给了木侑宁和吉光宗一人一杯,随后坐回了自己座位上,重新拿起笔来。
女警察拿起笔来头也不抬:“出事的时候屋子里只有你们两个对吗?”
“是呀是呀!要不然她怎么能这样诬陷我呢!”吉光宗扶了扶脑袋上稍稍挡住眼睛的纱布看了木侑宁一眼,眼神在警察看不到的那一刻满是得意。
“屋里也没有摄像头之类的对吗?”
“呃是的,摄像头上上个月的时候因为一次失误损坏了,目前还没来得及批下经费来修。”吉光宗低头暗暗转了转眼珠,摆正了表情补充道。
“好啦。”女警官没有看吉光宗,抬头看向木侑宁,靠着椅背喝了口保温杯里的茶水:“事情我们大概了解清楚了,后续我们会进一步调查,你们两个没什么事先回去吧。有进展了我们会再通知你们。”
“警察同志!”吉光宗有些不服气地站起来,指着自己的脑袋稍稍弯了弯胖胖的身体:“您看看,您看看她把我给打的!怎么能就这么算了呢!我要她赔偿我!我的精神损失费!医药费!误工费!你们要拘留她!”说着说着有晃着他胖胖的手指抬高点着木侑宁的鼻尖:“我还要开除你!告你故意伤害!你留案底!永远找不到像这样的好工作了!永远——!!!”
“不要再说了吉先生,事情是怎样的我们会调查得清清楚楚,在此之前,请两位都不要有什么过激的行为。可以的话在这里签一下字,两位就可以先离开了。”
吉光宗听懂警察话中的意思,站起身来一把扯下头上的纱布看了木侑宁一眼:“找个时间来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一下吧,晚上我让小王给你发通知。”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木侑宁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调解报告,“签吧,还有什么问题吗?”女警察将报告往她面前又推了推,语气和善的提示。
木侑宁不知道该再说什么,明明没有过错可她还是被解雇了,她挣扎着辩驳:“我是正当防卫……是他骚扰我……”
木侑宁边摇头边解释,却突然感觉有些无力。
签好了字走出来,拎着包有些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打开手机有两条消息,一份是吉光宗的秘书兼人事部经理还兼吉光宗的司机王发俊给她发来的辞退通知,还有一个,这个时间很罕见的,是徐温木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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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了吗?我去接你。
木侑宁盯着消息发了会儿呆,一想到等会儿要跟徐温木解释今天一整天发生的事情,木侑宁觉得头大的同时也有些窘迫。
突然被辞退的窘迫,失业的自己的窘迫,还有起因是自己摸鱼写小说——并且一直瞒着徐温木没有告诉过他的窘迫。
还是拨通了徐温木的电话:
“喂……”
“我……我现在没在公司,嗯,我在派出所门口,没!没事……都,算是都解决了。”
“嗯,那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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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你就打了他的脑袋?手伤到了没啊?”
餐桌上,徐温木看着低着头小小声语言颠三倒四的木侑宁,轻声发问。
木侑宁拿筷子无意识地戳着碗里的米饭,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没事就好,以后遇到这样的事情要先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你做得很不错呀,又保护了自己,而且还有能力教训坏蛋!不过木侑宁同志,这种行为并不值得提倡,教训坏蛋的事情最好还是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做,比如我们警察,记住了吗?”
木侑宁抬头看着徐温木微微带了笑意的安慰,抿着嘴忍了又忍,刚要强撑着开口还是鼻头一酸哽咽起来:“受不了你我一整天都没有哭的,你好讨厌徐温木我明明很勇敢很坚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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