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敢这么干,是笃定了金人南下,所有证据都烟消云散。
临安无人知晓,临江侯有一个妻子。
沈毅钧没想到母亲如此心狠,脸上犹豫了片刻。
但想到景延月的嫁妆,他又颇为意动。
“阿月放心,叶小姐进门后,必然会善待你。”沈毅钧含情脉脉的看着景延月,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若有了孩子,仍旧是嫡子嫡女。”
这意思,已经是要把她妾室的身份坐实了。
“毅钧,这女人失了清白,哪里配得上你。”老夫人开口,却是笃定她被金兵蹂躏,“还不赶紧把她抓了,关到祠堂里去。”
既然景延月自己送货上门,她必然也不会客气。
一群仆妇连忙冲了上来。
可这些仆妇哪里抵得过从战场里厮杀出来的景延月。
只见她如同泥鳅一般,灵活地跑出了仆妇的包围圈。
老夫人脸都黑了:“没用的东西,还不赶紧追!”
一群人乌泱泱跑到了大街上,沈毅钧追出来时,看到一群仆妇追着景延月跑的画面,脸都黑了。
事情闹成这样,临江侯府的脸面都被丢光了!
老夫人缓过劲来,才意识到事情不妥,但是路过的行人都看到了,是遮掩也遮掩不住了。
只好叫人暗地里远远的跟着景延月,查探她的动向。
谁知道,景延月转眼就跑到了京兆府,击鼓鸣冤,声称是临江侯夫人,告临江侯府意图以妻为妾,侵吞嫁妆,另娶新欢。
京中谁人不知,相府在与侯府议亲。
谁料却冒出了个临江侯夫人?
京兆尹的冷汗顿时下来了,但他也心知这是个机会。
上门之前,景延月就做了功课,知道这京兆尹是丞相政敌的门生,故而一路奔着京兆尹来了。
没有人愿意放弃政敌的把柄。
在景延月声情并茂诉说了自己的遭遇之后,沈毅钧终于姗姗来迟。
作为勋贵,他自然不必下跪。
京兆尹起身朝着他行礼后,沈毅钧才皱着眉头道:“家里女人不懂事,叨扰大人了。”
说完,沈毅钧就想把人领回去。
京兆尹在景延月一来,就派人通知了老师,此时得了回音,必不肯放手。
“沈侯爷见谅,京兆府击鼓是为鸣冤,诉状都收了,还是该审一审这案子才是。”
“听闻侯爷与叶相府上千金有意结秦晋之好,这种误会还是查明的好,也免得叶小姐担忧啊。”那京兆尹虽面色恭敬,但却毫不退让,让沈毅钧碰了个软钉子,一时间有些下不来台。
沈毅钧的脸上有些躁郁之色。
真让景延月闹成了,真要彻底得罪相府了!
自己这个妻子怎么一点都不懂事,净让他为难。
沈毅钧皱起眉头,盯着景延月道:“你还嫌自己不够丢人吗?想到你在床上讨好金兵的样子我就觉得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