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内饰采用欧美宫廷风,处处富丽华贵,是多年养尊处优的蔡芷钟意的风格。
在美国念书几年的梁泽虽然不太适应这种入眼皆是金碧辉煌的感觉,但心知母亲喜欢,从未表现过,只是暗中想着找个时间搬出去住。注意到素来心疼自己的母亲朝丈夫女儿投去嗔怪的眼神,有点愣住的他放下青花瓷碗,轻步走上擦拭得干干净净的旋转楼梯。家里生意他一窍不通,时间也很晚,父亲和妹妹却还有事相问,看来,似乎和云姨的手术相关。
匆匆冲了个澡,换上灰白短袖长裤居家服的他再度下楼,屁股才挨到沙发,梁翘立即开门见山道:
“死的是秦家的阿姨,是吗?”
“是。”
父亲和妹妹偶尔也会在饭桌上讨论公司的事,梁泽大概知道,秦纵遥接手后的秦氏,是梁氏品源目前最大的竞争对手。
梁安国和女儿相视一眼,像在交流某种不能宣之于口的信息。
戳起一块红壤黑籽的西瓜放进嘴里,梁翘保持着盘腿动作,瘦削的身体向前倾,神秘兮兮的眨着眼睛:
“哥,你说实话,秦家阿姨的死因正常吗?或者说,有没有什么反常?”
没想到妹妹会有同何尽欢一样的猜测,梁泽慢条斯理的舀起细腻润滑的燕窝,喝了两口,不答反问:
“为什么这么说?”
“问你你就答,哪来那么多为什么?”
梁安国扬眉轻斥。
前段时间听女儿汇报说儿子要了一份秦纵遥的详细个人资料,当时他那个心怀宽慰啊,以为儿子终于开了窍,决定了解一下商场劲敌,谁知道要去就没了下文,就凭眼前这幅温吞吞的模样,看来资料是白看了。他有时真后悔一时听了太太的劝,放任儿子选择念什么医科,现在只能靠自己和女儿打理公司,倒不是有什么重男轻女的偏见,就是觉得以儿子的资质,若好生锤炼,比秦纵遥能差到哪里去?
思及于此,他不禁埋怨的看了蔡芷一眼。
梁翘深知父亲心意,连忙从中说和,解释道:
“我收到消息,说那个云姨昏倒送去医院前,正在秦家老宅子里,和秦慕清争吵呢。”
秦慕清?
梁泽眼前浮现出一张幽白俊美的脸孔,他记得,秦慕清和杜晚妆一起随后赶到,他好像基本没有开过口,唯有眼神似乎有点奇怪。
到底怎么奇怪,说不上来。
不说点什么,父亲和妹妹估计不会放自己去休息。瞥见秦纵遥何尽欢双双离去后,心情一直低落的他懒得再去深思妹妹问这些的动机,无非是了解竞争对手好伺机而动罢了,只好把对何尽欢说的那番话一字不漏复述,让他诧异的是,梁翘问了和秦纵遥一模一样的问题,他只好再一模一样的回答。
“紧急手术你也累了,去休息吧。听你妈说,明天周末,你还得值班。”
明显瞧出儿子状态不怎么样,梁安国终究不忍心,摆摆手道。
蔡芷横一眼丈夫,亲自陪儿子上楼。
待母子俩的脚步声消失,娥眉横扫的梁翘看向戴起老花镜继续翻阅资料的父亲,踟蹰道:
“秦慕清这个人,我会好好下番功夫。爸,有件事……”
“爸爸面前支支吾吾做什么,说。”梁安国将眼镜从鼻梁滑下一点点,狐疑打量女儿,她平日可不是扭扭捏捏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