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去吧。”
知道他这几天忙得脚不沾地,一刻不停的说话也是为了缓解紧张焦虑,尽欢挥挥手,眼神始终不敢挪开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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佣人恭谨续来第二杯花茶时,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一个小时。
玻璃房内,两个男人的话说得并不多,彼此皆是斟酌良久才慢慢说上几句,只是,秦道远的情绪开始有所变化,从最初的淡漠戒备,然后出现明显激动,甚至陡然坐直身体,上上下下把何文打量许久。须臾,脸色剧烈变化、两只虎目写满不置信的的他又缓缓躺回去,两只大手交叠在黑色羊绒开衫的胸前,身体一起一伏,显然是极受震动的模样。
“叔叔是不是猜到关键点或者人了?”
老爷子纵横商场多年,即便和纵遥父子对峙,徐唐好像也没有见过他这幅样子——
双眼空洞的盯着天花板,脸呈灰白色,说万念俱灰不像,更贴近受到极大打击后的颓唐丧败,难以置信。
想起纵遥临走前爸爸说的那句,何尽欢感慨徐唐的脑袋瓜有时还挺灵光,点头道:
“应该是。他对纵遥说,等纵遥回来就会说出名字,要靠纵遥去寻找证据。所以,我估摸只是推测,可能性极大的推测。”
“什么样的推测能让老爷子深受震动呢?”
徐唐摩挲着下巴,福利的事总算被纵遥扳回一局,他刚刚和财务部确认过,老爷子已经签字确认,奖金保持和去年持平。
他相信,去燕御年私宅后来这边,纵遥肯定和老爷子达成了某种共识。
绿豆酥清新可口,冬季吃来颇又新鲜感,还能略消干燥带来的上火。
这些讯息一边无意识的汇入脑海,何尽欢摇头,过去的事自己所知甚少啊,哪能晓得是什么让岿如泰山的老爷子改了面色。
“一会儿我得问问。”
尽管一晚上没怎么休息,心里还记挂着纵遥,徐唐对于各种消息的热情仍然不改。
刚想说父亲应该不会吐露,何尽欢看到父亲抬了抬手,她赶忙放下瓷杯站起,推门而入。
“我们走吧。”
因为何文背对门口,一直看不到他的表情,直到这时何尽欢才发现,爸爸面如白纸,额上还沁着细密汗珠,像是劳累多度。
她不敢多说,连忙推动轮椅朝外走。
留在门口的徐唐接过轮椅时,默不作声的秦道远忽然开口,不怒而威的固有语调仿佛失去全部支撑,无力又苍老:
“等找到他,立刻往我这里递个消息。”
“是。”
徐唐应了声,奇怪看一眼兀自躺在那里仍旧保持凝望天花板姿势的老人,远远瞅过去,觉得他瞬间老了好几岁。
回到车中,大概是耗费心神的缘故,何文呼吸不匀,两眼耷拉,嘴角翕动,仿佛随时有可能一口气提不上来。
见他如此,何尽欢的心像被人用指甲尖攥住,难过得紧。
勉强吞下两颗Allen早备好的药丸,休整片刻,他稍有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