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纵遥淡瞥一眼,抿唇不言,徐唐立即道:
“杜权的车。”
“他?”秦纵遥沉吟。
杜权是省府某要员公子,相传此要员有军方背景,实力不容小觑。都说虎父无犬子,杜权确有一肚子小聪明,加上有过硬后台,倒也混得风生水起,声势壮大。他搞了个什么进出口公司,杂七杂八什么都做,今天建筑招标有他,明天轻工供货有他,后天鞋帽出口还有他,反正只要有钱赚,少不了他的身影。食品饮料这一块,表面尚未染指,实际上呢,秦纵遥收到过消息,他曾有入资的念头,至于这个资是真金白银还是黑字纸条儿,鬼才知道。
“不管是谁,他打人就是不对,还是女人!”
何尽欢啪的推开车门,徐唐连忙想下车阻拦,秦纵遥轻轻摇头。
太阳明晃晃的越升越高,晒得露在外头的皮肤阵阵发紧,空气有股干燥而浓郁的草木味道。
何尽欢顾不上穿着裙子,大步跑过去,眼看杜权又要扇耳光,她立即死死从后抓住他的手臂,高声道:
“还打?报警了!”
一向我行我素惯了,没想到还有人胆敢跳出来管自己的闲事。身穿豹纹上衣、半截休闲裤的杜权松开拽住杜晚妆长发的手,嘬着嘴回头,两只虎目里一派狠辣光芒。见是个眼生的小丫头,转而舔嘴一笑,痞气十足的道:“怎么,见义勇为?小姑娘,你爸妈教没教过你,有些人的事,你惹不起!停手?老子非不。”
杜晚妆跌坐在车轮旁,乱糟糟的长发遮住脸面,她好像没有听出是何尽欢,蜷缩成一团,动也不动。
大力挣开腕上的两只手,杜权上前,重重一脚踢向杜晚妆腰间,边踢边嚣张的喊:
“报警啊,或者,拿手机拍个视频,发到网上?送去派出所?”
恶人猖狂,无耻得令人发指。
晚妆完全不回应不躲避,是有苦衷吧?
“晚妆。”何尽欢冲过去搂住木偶一样的女子,“没事吧?站起来,我们走。”
“走?”杜权放声狞笑,一手轻佻勾起她垂落的黑发,“你问问这个水性杨花的婊。子,敢不敢走?”
想起当年杜晚妆阻止于佩再对自己动手,胜券在握的模样高贵又美丽,而眼下……
“你骂谁呢?”
何尽欢心酸不已的同时气血上涌,腾的站起,想都没想,啪啪就是两耳光扇上去。
巴掌扇得突然又响亮,卡宴内的两个男人对视一眼,徐唐率先急冲冲下车,没看出来,何尽欢这丫头,还是个惹事的主儿。
大概从来没有人敢扇过他,杜权懵了,捂住脸,眼神里全是倾泻而出的凶残:
“靠,你他妈活腻歪了,敢打老子!”
眼看他要挥手扇回去,沉默如待宰羔羊的杜晚妆挣扎着站起来,两条又白又细的手臂死死抓住杜权:
“她不懂事,哥,求求你,别。”
哥?
呃,真是人生何处不懵逼啊。
何尽欢讪讪的,不知道该不该道歉。就算是亲哥,也不能这么打人吧?
“滚开,臭婊。子!”杜权甩开,宽额下的两道横眉向两边挑,显然不打回来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