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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歌她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有一个白衣少年在冲她笑,温柔的对她说“我叫战祁”。她梦到了他们的婚礼,梦到了她总是坐在床上苦等一夜,梦到了她在雨夜被一辆车撞倒在地,甚至觉得自己见到了忘川河,彼岸花……
她以为自己大抵是死了,可动了动沉重的眼皮,她又能看到那个冰冷的世界,以及一片素白的病房。
这已经是她受伤之后的第三天了。
大概是因为流了太多的血,她觉得脑袋还是混沌一片,根本没办法思考。右手被人紧紧握着,那人握的她好紧好用力,她觉得手都被他握疼了,想出声提醒,可是嗓子却干哑的发不出声来。
宋清歌微微侧头看过去,战祁的双手紧紧裹着她的右手,额头抵在手上,已经睡着了。
她这才慢慢地回忆起了之前发生的一切,她看到有人想从背后偷袭他,几乎是没有思考的就扑上去推开了他。人真是一个奇怪的动物,有时候行动比思维来得还要快,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那把刀已经没入她的身体了。
以前她总听人说刀是很冰冷的,直到她被捅的一瞬间,她才了解到了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真的很冷,刀子没入身体的时候,她都没感觉到疼,只是觉得有一个很冰的东西穿破了她的皮肤,冷的她想打颤。
真是好悲哀啊,明明都说不爱了,可是看到他有危险的时候,还是会不受控制的挡在他面前。
宋清歌动了动手指,试图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可是那一点点轻微的动作却立刻惊醒了浅眠的男人,他几乎是瞬间抬起了头,泛红的眼中是满满的关切和焦急,甚至还有掩饰不住的害怕。
他在害怕什么呢?怕她死了吗?
见她睁开了眼睛,战祁又惊又喜,急忙去摸她的脸和额头,医生说她受伤后伤口可能会发炎引起高烧,所以这一晚上他都很紧张,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去试一下她的体温。
“你醒了?真的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伤口还疼吗?想不想吃点什么东西?”
他一下子扔出来这么多问题,宋清歌都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个,她的口鼻里还插着氧气管,张开嘴含糊不清的说了些什么,他也没听清。
战祁急忙动作轻柔的撕开她鼻子下面的医用胶布,把氧气管给她拔下来,她这才能说出清醒后的第一句话。
“你……能不能先放开我,我手疼……”她的声音很虚弱却粗嘎难听,就像是被砂纸打磨过一样,连她自己都觉得陌生。
战祁愣了一下,急忙松开了她的手,脸上有些尴尬,“噢,不、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他的模样有些惶恐和狼狈,紧张不安的看着她,就好像她一个表情都会牵动他全身的神经一样。
而此前,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模样。
宋清歌只是看了他几秒,随即淡淡的摇头,“没事。”
她用胳膊肘撑起身子想坐起来,可动一下就牵连到了背上的伤口,立刻疼的倒抽一口冷气又摔了回去,战祁见状急忙按住她躺好,“你刚清醒,不要乱动!当心伤口裂开!”
“可我想喝水……”
“噢,喝水吗?你等一下。”
他立刻起身去给她倒了一杯凉白开过来,又把杯子先递到自己嘴边喝了一口。
见他这个动作,宋清歌立刻想到了自己先前发高烧的时候,他强迫给她喂水的行为,眼里涌上惊恐,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
她的小动作让战祁心里一紧,他没想到她会对他害怕到如此地步,顿时心头一阵揪痛。果然当初种下的恶因如今都结出了果,他曾经做下的事,现在都毫不留情的回报到了他身上。
战祁艰难的吞下那口水,嘴里有些发苦的说:“我没想对你做什么,只是帮你试下水温而已。”
“哦。”宋清歌淡淡的应了一声,脸上的表情有些漠然。
战祁知道这都是他应得的报应,当初没好好珍惜过她的心,现在受到这种冷遇也是理所应当的。
他转身取了一根吸管过来,手臂从她的后颈穿过,将她小心翼翼的扶起来靠在自己怀里,又把吸管递到她嘴边,耐心的看着她一点一点把一杯水吸完,又问她,“还喝吗?”
她摇头,“不喝了。”
战祁把她重新安置好,这才按了护士铃叫来医生,给她做了个检查之后,医生交代了一些事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