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袁姿下车后,便开始向通往山顶的方向徒步爬,对于我这种不爱运动,甚至是懒得运动的人来说,是一种非人的折磨,可袁姿不同。别看她是千金大小姐,可走起路来,简直身轻如燕,一边毫不费力的走着,还一边拿出相机对着四周的枫叶拍拍拍,我只能默默跟在她身后。
不知道不觉得,我们两人竟然已经走到山顶,山顶的枫叶果然比山脚下的枝叶要茂盛,袁姿如痴如醉的站在高处看向山下一片连绵起伏的红海,她深吸一口气,感叹的说:“这里的空气真好。”
我累得早已经动弹不了,便随便选了一处石块坐了上去,抬手给自己的敲着双腿。
袁姿有一蹦一跳的到达我面前。给我递了一张纸巾念叨着说:“你怎么一点力气也没有啊,你不经常来爬山吗?”她见我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说:“人啊,就是要多运动,身体才会健康,以前我和长明爬过比这还高的山,枫叶寺在我印象中算是小儿科了。”
我擦着额头上的汗渍说:“我讨厌流汗的感觉,所以我很少运动。”
袁姿说:“可今天不行,前面还有好多美景呢。我们好不容易上来,不能错过了。”
她握住我手,就想要将我从石块上拉起来,我实在动不了了,摇着头说:“你让我先歇会。”
袁姿说:“很快就要天黑了。”
我说:“没关系。我就歇一会儿。我实在没力气了。”
袁姿看着我的模样,叹了一口气,也不再强迫我说:“好吧,你暂时就在这里歇一会儿吧,那我就在这附近拍几张照片,你别乱走,到时候我们两人会走散的。”
我听了,立马点头说:“你去吧,我哪里还有力气乱走啊。我在这里等你。”
袁姿听到我这句话,这才松开了手,她整个人看上去活力满满,对着树啊,石块啊,远方啊,一阵乱拍。
我终于放下心来好好休息了,一边用手给自己扇着风,一边侧脸环顾四周,看到自己整个人仿佛置身于云端,天也有些阴沉了,想着自己来了个什么破地方啊,累成孙子了不说,哪里还有时间欣赏这些所谓的自然美景。
她实在不理解袁姿这种千金大小姐的喜好,这样的山和这样的树,在我记忆中,农村内一大堆,几百年的古树都存在,根本没有觉得稀奇或者有多美,反而因为厌烦那些树和山将本来就闭塞小村庄困得更加不同人气,仿佛生活在原始森林一般。
我正在心里这样想着时,忽然发现之前正在拍照的袁姿竟然一瞬间就不见了,我当时一惊,从石头上站了起来,四处看了一眼,可周边除了树还是山。
我有点担心了,这种山对于我来说并不算什么,我自小走惯了山路,迷路了,自己可以想办法走出来,可袁不一样。
我在附近唤了好几句袁姿,可都没应答,我这才觉得有些慌了。
便快速的在山内找着,喉咙的喊得沙哑不堪,我心里想着,这样找下去不行,不管她现在是怎样的情况,报警寻找援助最要紧,我刚从口袋内掏出手机想打电话,忽然身后传来微弱的呼救声,起先我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因为那声音过去后,之后便再也没有什么。
我站在那静静等了一会儿,静谧的山间,稍微有点想动都能够听到,果不其然,一分钟过后,呼救声再次传来。
我循着袁姿的声音找去,却没有看见她人,我环顾了一周,正惊觉奇怪时,忽然在不远处的悬崖边缘上看到了一双手,崖下面传来袁姿带着颤音的呼救声。
我当时脑海内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测,她在崖底下!
等我走近一点去看时,袁姿果然正十分危险的挂在悬崖边,她身体随着冷风在空中摇摆着,而她身下是层层云海遮住的万丈悬崖。
她在看到我时,脸上闪过一丝狂喜,她脸色发白的说:“梁笙,你快拉我上来。”
看到这景象时,我刚想冲过去,可到达悬崖边,当我感觉狂烈的冷风朝我吹来时,立马站住了脚,身体紧绷,头皮发麻说:“你怎么会在哪里!”
袁姿脸色有些狰狞,明显身上所有力气全部放在了双手上,悬空的感觉让她感觉到恐慌,她声音艰难的说:“滑了一跤,你快拉一下我,我快支撑不住了。”
她刚说完这句话,她手所攀住的悬崖上忽然崩掉一小块石块,正好从她所在的位置掉落,便无声的往一望无际的云层下迅速掉落,没了踪影。
袁姿脸色越发苍白了,她眼睛内满是恐惧的来看我。
我站在那里忽然不知道该动哪一只脚了,只感觉自己稍微朝那方靠近一点,我也会如那颗石子一般,被快速吞没。
袁姿见我还发着呆,她手渐渐感觉到累了,有往下滑的趋势。
她脸上布满惊恐和绝望,对我大声说:“梁笙,救我!”亚住呆血。
可我还是站在那没动,我无法靠近,我恐惧那高度。
袁姿见我无动于衷,她那张惨白的脸忽然满是眼泪,她哭着说:“梁笙,我不想死,你快打电话让他们来救我啊,求求你了,我支撑不住了。”
袁姿的声音内带着巨大的急切,而她这句话说完时,陆陆续续又有石块往下滑落。
我脑海内一片空白,却还是按照了她的话去口袋内拿手机,拿了好久,我才对悬崖上攀着的她说:“你等我,我这就打电话。”
我说完,手指便去屏幕上按号码,可按了好几次,因为指尖剧烈颤抖,竟然按了好久,都没把数字给按出来。
袁姿颤抖的哭声越来越大了,我深吸了一口气,数字按出来后,我刚想拨打电话,可手指最终却硬生生停在拨打键位上。
如果她死了会怎样?她就不能和沈柏腾结婚,我也不用去拆散她和沈柏腾,沈柏腾就无法娶她了,而我……
我不是讨厌她吗?我为什么要救她?
她死了,对我只有好处,没有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