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应过来,哆哆嗦嗦从口袋内拿出手机,可刚想去摁字数,手机便从我手上摔落,我想去捡,已经有一双手先于我拿到。
他直接用我的手机摁了一个医院的电话。
被袁姿抱住的袁长明满脸鲜血惊恐的大喊:“梁笙!”他眼睛被喷出来的血给染红了,他看不清楚周围,他慌张的朝着周围四处喊着我名字,他说:“梁笙,你在哪里,你在哪里啊。”
我快速冲了过去,跪在他面前握住他的手说:“我在这里,我在这里,我没有离开,我一直在这里。”
袁长明推开了抱住他的袁姿,用满是鲜血的手将我死死抱在怀中,他说:“你别离开我,我好疼啊,梁笙。”
我说:“我没有离开你,我一直在这里,你忍忍,医生很快就来。”
他像个孩子一般缩在我怀中,他疼得瑟瑟发抖,在这个时候,他脑袋也受到了非常大的刺激,有些神志不清,竟然在我怀中一惊一乍的在四周喊着妈妈。
他忽然指着不远处一个光溜溜的衣架说:“梁笙,我妈妈来了,我妈妈来了,她在对我笑呢,你快看。”
袁姿看到这样的袁长明,在一旁嚎啕大哭了,她大喊了一句:“长明你怎么了?!”
可袁长明早已经失了心智,根本分不清楚谁是谁了,他喊了好久的妈妈后,因为疼痛竟然直接晕了过去。
而救护车也在此刻火速赶来,有医生到达袁家的客厅后,将围住袁长明的人给拨开,快速捂住他流血的颈脖,便迅速抬着他上车。
看到这一幕的袁江东,整个人石化在那里,他眼睛死死盯着地下那根带着钉子的铁棍。
可现在这个时候了,谁都顾不上袁江东,所有人全部随着救护车赶去医院,在送袁江东去的过程中,我整个人也彻底傻了。
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多的血,也从来没见过血竟然可以喷这么高,今天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是我怎么都想不到的。
车子到达医院门口后,袁长明被医生快速抬了下来,送入了抢救室。我跟着下车时,人忽然从车上摔了下来,双膝直接跪在了凹凸不平的水泥地,可在这个时候,我根本顾不上这么多,也感觉不到疼痛,我用尽力气从地下爬起来时,后面赶来的袁姿和沈柏腾也到了,他们的车正好停在我的正前方,司机将车门打开后,两个人匆匆从车内走了出来,袁姿已经连沈柏腾都顾不上了,捂着肚子朝医院大厅走去。
跟在后面的沈柏腾脚步停了停,往我这边看了过来,视线停留在擦伤的膝盖上。
袁姿冲进医院大厅后,便慌得六神无主大喊长明,沈柏腾听到她的声音后,冷漠的别过脸,朝着医院大厅走了进去。
我望着他匆匆的背影,等膝盖上的疼痛缓和后,我一点一点朝医院门口挪了过去。短短的路程,我用了半个小时挪到三楼的抢救室。
到达那里后,袁姿正在沈柏腾怀中哭得双眼红肿,沈柏腾一直在她耳边低声安慰她。
走廊上唯一的长椅被他们占了,我实在没有任何力气了,只能倚靠着墙壁,身体缓缓滑落坐在了冰冷的地。上。吗估共才。
我手死死握住拳头,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在想什么,脑袋一片空白,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一定要平安,一定要。
不知道何时,朱文匆匆赶来医院,看到坐在地下缩在墙角的我后,他喊了一句:“太太。”便冲了上来将我搂在怀中,他看到面色惨白的我,皱眉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你腿怎么了?”
我没有力气说话,只是对他摇头说:“没事,我没事。”
朱文见我也没有心思说太多,他将我从地下给抱了起来,离开了抢救室的走廊,带着我去别的地方找了一条长椅坐下,他将我放在了椅子上面,蹲下身看了一眼我腿上的伤,他叮嘱我说:“您稍等。”
他便起身离开。
过了一会儿,他手上拿着棉签和碘酒还有纱布,动作轻柔的为我清理着陷入皮内的细砂,他说:“可能会有点疼痛。”
可我感觉不出来,我大脑仍旧一片空白。
直到我伤口上的膝盖处理好,我捧着脑袋说:“朱文,我是不是错了。”
朱文看向我不说,我抬起脸看向他说:“当时长明脖子一米高的血溅了出来,他脸上全部都是,你不知道,我现在想起来都还心有余悸,我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摇头说:“我真没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朱文将还在瑟瑟发抖的我搂在怀中说:“可能割到动脉了,只要及时止血,不会有事。”
我说:“不,他这么善良,我是不是害了他?这才刚开始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今后会怎么样?”
我抓住朱文的领口,红着眼睛问:“为什么他是袁长明的儿子?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