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往新都方向三十里左右。
张德正率领益州残兵缓缓的向成都城进发。所谓残兵还真是残兵,多数士卒都是有气无力,浑身带伤。
整支队伍,连张像样的将旗都没有。但是大多数士卒的脸上,都有劫后余生的喜悦。
他们总算是逃出了新都,踏入了蜀郡地界。这南方还是益州天下,是他们的家乡啊。
这些士卒的表情不是作假,他们也不知道,带着他们逃出来的将军,其实本身就是一个叛贼。
背叛了刘氏的叛贼。
当曰,新都之战以后。
张德乘机率领五百乔装过的赏金营士卒在城外收拾散卒。得到了一千余人。
为了让这件事显得更加真实一些,方悦还像模像样的派遣了几支军队分别追击。
因此,真正到达此地的,就只有一千余人。多数还带着伤。
这其中的真实性,要不是张德知情,恐怕也以为是死里逃生,让他们侥幸逃得了姓命。
此刻,张德正策马走在前边,张德的身上也非常的狼狈,甲胄是破的,头盔也没了。满脸风霜。
他的旁边,也是一个与他一般狼狈的中年人。
这中年人叫韩宇,身居校尉,论职位还在张德之上。是张德在收拢散卒的时候,收拢到的。不过,因为这支残兵是张德组织起来的。韩宇因为敬重,没有与张德争权。
这对于张德来说,当然是求之不得的事情。有一个官职比他高的,又不争权的在。到时候,面见来虎的时候,有韩宇顶在前边,多少能省去一些麻烦。
因此,张德对韩宇也非常的敬重。
两个人算是相处的不错。
“张将军,如今我们虽然逃回来了。若是来虎将军事后问起,该如何是好?”韩宇有些忧虑道。
“北方诸县尽皆失守,逃命归来的又不是你我二人。再说了,此刻正是用人之际,来虎将军是不会难为我们的——”张德在旁安慰道。
的确。这些残兵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正是南下亟需的兵源。只要来虎没疯,就不会在这个时候杀了他们。
“也是。梁州军队太猛了,单靠来虎将军恐怕也难以抵挡。”韩宇闻言心下稍感安心,点头道。
“其实啊,我们也没有完全的死里逃生。等梁州军队又来攻城的时候,我们照样得站在城头抵抗。现在想这些头疼脑热的事情,实在是有些多此一举。等回到了成都城中后,我们吃上一顿,睡个好觉,才是当务之急。”张德笑着道。
“呵呵。”韩宇呵呵一笑,有些向往。自从逃难以来,他们的确就没有吃过一顿好饭,睡过一次好觉了。
一入成都,就能睡个安稳觉啊。这是包括韩宇在内,这批残兵中大部分人心中认定的事实。
这大部分当然是排除了藏在军中的魏延,以及五百赏金营士卒。
听着张德,与韩宇的对话,随着他们步行的魏延心中冷笑了一声。
只要成都城的大门,为他们打开了,即便有数万大军驻守,他们也能为梁州打开。
来虎。魏延抬起头,看向远方,心中默默的念着这个南方名将的名字。杀死戏志才、张南之人,主公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的来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