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飞推门进去,那位吴部长站在讲台前,叉着腰,身后一块黑板,乱七八糟地写了一堆东西。
看见了陈飞,也不等他解释,指着他就开始怪责道:“你以前在大公司也是这么没时间观念的吗?上班不准时,开会也不准时吗?你在国外没学会要遵守时间观念吗?”
陈飞被说的莫名其妙的,但也不好反驳,只是就这么站着让他说。
吴部长哼了一声,却不再理会陈飞了,指着身后黑板说道:“大家都看到了市里一共4区7县,13块地,现在都年底了,没拿出一份像样的企划书来,人家市场部都指着我鼻子说我无能了,这是在骂我吗?这是在骂你们啊!
吴悠,我先说你的计划书,城中村这个改造项目,这是改造项目,不是拆了重盖啊,你连这个都没分清楚吗?还要盖什么大型商超cbd,这里住的都是农民,工人,你让他们都去你cbd上班啊?
还有啊,这是改建,你一下子计划把这些人的房子都推了,你给钱重建啊?写计划动动脑子行不行?”
陈飞看见那个一直低头做笔记的短发女孩子,皱了皱眉,带着哭腔解释道:“吴部长,当时规划图上写的土地用途就是商用啊,也没和我说是城中村改造啊!
这一年到头的项目,到了咱们企划部一向都是规划一下就上交市场部,他们反正也不执行的,都是看了算的!”
吴部长愤怒地说道:“他们采纳不采纳是他们的事,可咱们得做出个像样得企划书来啊!你连项目都没去看过吧?那里就是个城中村,就是没去过,也该知道那里现在是什么样的啊?
啊,我忘了,你不是咱们本地人,你是唯一的特殊,怎么有关系,就可以乱来的?我告诉你,在我部门,我不管你是谁家亲戚,干不好的,就给我滚蛋!”
吴悠眼里已经有了泪花,但也不敢再说什么,就这么低着头忍着。
吴部长的怒火还没消,接着又指着另外一个中年男人喝斥道:“钱进,你不用猫哭耗子了,你还安慰起别人来的,现在就说说你,7县你跑了几个县啊?做了几份企划书啊?
她吴优不管怎么样,也算是写了,你呢?连一份像样点的企划书都没出过?你去过项目上没有啊?哪怕是一个呢?一年了,你就是混日子就得有所交代吧?”
钱进是个中年秃顶的男人,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身材略有些发福,从吴部长说他开始,他就站了起来,唯唯诺诺地像是一个小学生在接受老师的批评教育。
直到吴部长说完,他才弱弱地解释道:“吴部长,我去了啊,都去了,企划书也交过给你啊,胡部长是知道的!”
说完,看向坐在最上手边的一位年纪和他相仿的中年男人,那男人点点头道:“是的,老钱的企划书在我这里,就是……”
吴部长哼了一声道:“行了,老胡,你不用替他打掩护了,那些企划书都不如我儿子的小学作文!要数据没数据,要调研没调研的,拿什么去说服人啊?你别笑,你以为你能好到哪里去啊?就是说你,赵友良!
你写了几份有效的企划书啊?是不是觉得,去年的两份企划书被采用了,你很骄傲啊?那我告诉你,接下来,我就说你的问题!”
赵友良看上来像是和吴部长年纪差不多的男人,眉头上的皱纹清晰可见,可他一说话,就知道他是个年轻人,并不像他的长相那么的老成:“我没有啊,吴部长,我没笑啊!”
吴部长哼了一声:“我都看见了!我告诉你,你那份铁西区8号地块的企划书,已经被工程部投诉了,你这预算是怎么做的?工程才做到一半不到,现在就已经超出预算20%了,成控部也在投诉咱们!”
这下赵友良坐不住了,站起来辩解道:“吴部长,这就有点欺负人了吧?当时,我出这份企划书的时候,可是各个都抢功劳,他成控部是不是通过了!
他们怎么审核的?他们工程部是不是施工了?都施工到一半了,才知道预算成本不够啊?这不是可笑吗?这个怎么能算到我头上呢?”
吴部长不悦地说道:“不算你头上,算我头上啊?那你是不是预算算少了?”
赵友良辩驳道:“算多了,能通过吗?你当时也是知道的,不是你说的,要物美价廉的,第一就是控制成本!”
吴部长大手一挥道:“别说了,考虑成本就是要你考虑到预算成本的,这还用我说吗?”
赵友良还想说,胡部长开口阻拦道:“行了,小赵别说了,控制成本是咱们公司现在当前的第一任务,他们工程部想向公司要钱,就得说成本预算不足,得哭穷。
不然他们的年终奖哪里来啊?不管谁对谁错都好了,咱们企划部都得担责的!”
赵友良十分不服气地坐了下来。
吴部长也不想再在这件事上纠结下去,对着年轻人喝道:“宋大志,你睡着了啊?怎么整天都一副睡不醒的样子啊?”
那年轻人急忙抬起头道:“吴部长,我没有啊!我都听着呢!”
吴部长白了他一眼道:“要你做的方案呢?你做了吗?这都几天了,我不提醒你,你是不是打算年后再给我啊?”
宋大志一脸无奈地说道:“吴部长,我前天就已经给你发了邮件的啊!”
吴部长走到电脑前,看了一眼,然后又说道:“那你不告诉我一声?”
宋大志十分无辜地解释道:“我告诉过您啊,您……”
吴部长不悦道:“行了!那也超时了,你不用再说了!”
终于,他和颜悦色地对着坐在他身边的女人说道:“玲玲,一会儿你记录一下会议内容!”
这女人画着一脸浓妆,遮住了原本的面容,身上的香水味飘进人的鼻子里,有股刺鼻的感觉。
玲玲微笑着点点头道;“好的,吴部长!”
吴部长还是没理会一直站在门口的陈飞,又开始了在黑板上写写画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