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实在太讽刺了。
维克多为了爱情打算留在这里与她厮守终生。
可她却以此作为跳板,头也不回地跃向自由。
此一去,如鸟上青天,鱼入大海,从此不受罗网之羁绊。
“梨花开的时候,我就全明白了,春女士还没死……对吧。”
她的语气笃定,完全没有疑问的口气,虽然是在向我们寻求肯定,但心中好像早已有了答案。
“等她回来,我这个冒牌货会怎么样?”
这下轮到我沉默了,假的终究是假的,她的伪装被发现终究只是时间问题。
“你怎么会这样想?”路雪不解地说道,“春女士怎么可能让你……”
“这不是她能说得算的。”楚小姐的声音沉闷,“信徒们有自己的想法。”
“他们信得是自己的神,而不是某个具体的人。”
“你们能想象一个人忽然走到基督教堂里,告诉那些信众自己就是耶稣,并要求他们听自己的话吗?”
“其实我早就明白了,人想要得到一些东西,就会相应地失去一些东西,人的一生只不过是在无限地作出交换,最终划归于”
她的担心不无道理。
最关键的一点在于,这里生活着的居民已经不是老齐他们。
现如今的居民来自各处,经历了灾后的生活,并跋涉到了这里,一路走来,必定艰辛,也许比我们想象地更加偏执。
这一点,朝夕与他们相处的楚小姐显然更有发言权。
“可是……”
路雪还想劝说什么,可她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也暂时无法反驳什么
楚小姐看了看路雪,转而又看向我。
我身上都是血迹,在晚上突兀看到这样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应该挺吓人的。
可她并没有露出害怕的神情,犹豫了片刻后问道:
“那个孩子……怎么样了?”
“很健康。”我无奈地摊了摊手,“我是第一次给剖腹产医生当助手,所幸病人和小孩都没有嫌弃。”
她似乎是被我的胡言乱语逗乐了,轻笑一声,吐槽道:
“病人被麻醉了,小孩还不会说话,当然不会有人嫌弃你喽。”
说完,她又带着感叹补充道:
“不过……这真是个幸运的孩子啊。”
“我原本以为他会在出生后不久就被宣判死亡,然后又造成一次信仰危机呢。”
我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头,没有接话。
“好了,我要走了。”
她这样说着,转回身,朝着舱门内走去。
“我有话说,维克多叫我带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