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了,小伊,妈妈在这里呢。”
江若伊紧紧抱着自己的母亲,一开始还压抑着喉头滚动的哭喊声,到最后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开始抽泣。
白沙有些茫然地叼着柴火原地转着圈,似乎并不知道自己的工作还要不要继续下去。
路雪将我搀扶起来,我看着这对母子,一下理解了江晚的意思。
这位母亲是想要代替江若伊去死。
她先江若伊一步枪杀了男人,她会成为虫群猎杀的对象,从而将江若伊替换了下来。
哪怕她前一秒尚且处于癔症之中,可当她清醒过来,身为母亲的爱让她第一时间想到了解法。
不。。。或许更早的时候,她就已经在考虑这件事的可能性。
那柄有些破旧的92式手枪上,还有狼牙的咬痕,显然就是我的那把。
按照最近她能够自由活动的时间,显然是早晨时分在某个等待的间隙从我的背包里偷偷拿走的。
一路上她表现的如此安静,我们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发现她的反常举动。
说是早有预谋,该说是预感比较准确。
即使是神志不清,她的体内仍然保留着母爱的本能。
江晚一边按着江若伊的后背,对我笑笑,随后不好意思地说道:
“陈先生,不好意思,刚才情况紧急,我想救我的孩子。”
我看着她清明的眼神,此刻的她毫无疑问是清醒的。
“你是一位伟大的母亲。”
我由衷地感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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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眸子暗了暗,长长的睫毛低垂下来。
“可是我现在就要死了。”
“那些虫子大概会咬烂我的内脏和血管,让我以一种难看的方式死去吧。”
对于一个漂亮了一辈子的女人来说,以这样一种面目可憎的方式死去,的确是一件难以接受的事。
我的耳畔传来那些虫子爬行所产生的密密麻麻的声响。
地面上的它们像是黑色的浪潮般,从四面缓缓靠近而来,从烂尾楼的外墙缓缓攀附而上,目标明确的向着我们的方向袭来。
江若伊紧紧地抱着江晚的后背,仿佛他一松手,眼前的母亲就会气作清风肉化泥,彻底消失,了无痕迹。
“不要,妈,再陪陪我。”
江晚轻轻拍着江若伊的后背,轻声说了一句我在。
随后悠悠地哼着先前我们听了无数遍的摇篮曲。
“月儿明,风儿静,树叶儿遮窗棂,蛐蛐儿,叫铮铮,好比那琴弦声。。。”
我后知后觉的发现。
虽然她同样成为了虫群猎杀的对象,但并没有蠕虫咬破她的脏器和血管,从她的口鼻中爬出。
虫群的反应是何其的迅速,我已经见识过了。
因此,虫卵没有破体而出的可能性仅此一个。
那就是经过一个月的正常饮食,她的体内已经将原先的虫卵代谢干净。
这很可能会给她的死亡带来更多的痛苦,因为她很可能死于虫群的啃咬,这是一个比内部脏器破裂更加漫长的过程。
但换一个角度来说。
我一个月前近乎于自残的行为,此刻终于开花结果,为我接下来的行动争取了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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