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蛋糕是为你买的。因为你小时候爱吃。
空气死寂一般安静。
姜穗继续道:“驰厌留着那些文件,你才平安活到了现在,驰夫人并不敢对你做什么。他当了你一天哥哥,就又当了你一辈子哥哥。”是驰厌用同样瘦弱的肩膀,把另一个孩子养大的。
她说:“他答应你母亲不说出去,所以这件事由我来说。他不是钢铁锻造的人,他不断被伤害,也有一天会倒下去。”
驰一铭眼眶通红:“你滚,滚出去。”
姜穗抿了抿唇,就要挂电话。
驰一铭在她挂电话前,低声开口:“对不起。”
姜穗摇摇头。
她挂断电话,看见瘦削的少年嘴唇翕动。
姜穗看懂了那句无声的话。
“你走吧,嫂子。”他说完就走。
姜穗从来没能指望从他嘴巴里说出这个称呼。
驰一铭挂了电话,没再看她,跟着狱警回去了。他知道,她已经想起来了,想起来,才会心疼驰厌,才这样爱着驰厌。驰厌年少就喜欢她的那些话,她从来都当笑话,以后他也不再说。
搬家那年小姑娘在夏日桔梗花前的笑容,他或许能记一辈子。但是被遗忘的曾经,那些风雪中被少年养大的回忆,他也不该忘记。
姜穗看着他的背影,心中那团萦绕了许多年的愁绪,仿佛在这一刻散开。她终于摆脱光阴的桎梏,确信很多事情真的变了。
2009年冬天,她撑开伞,小雪落在伞面。
一切幸运的、不幸的过去,尽数释怀。
她看见在雪地里等在车旁的驰厌,他一直在等所有人长大,用他宽阔的胸襟和肩膀。
也在等这世界有人爱他。
*
两个人回到家。
驰厌不问她为什么来看驰一铭,姜穗心里憋了一堆话,比如驰厌生气她要怎么哄,比如告诉他以后驰一铭再也不会写那些莫名其妙的纸条给他。
可是看着男人沉静如水的脸,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头。
姜穗都在心里演练好了,可是这冷淡的男人不配合。
驰厌进门,张嫂笑着给他们打招呼。
驰厌说:“你今天先回去。”他环视了一遍佣人,“都回去,我和穗穗有事要解决。”
大家面面相觑,没一会儿就都走了。
小别墅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外面夕阳把天际染成绯红色。
人走光了,驰厌拖了西装,又解了领带,冷着那张脸,用领带把她手腕绑在一起。
这是要……秋后算账吗?
他冷冷道:“你是我老婆。”
姜穗眨眨眼……噢。
所以你要做什么?
驰厌抿唇:“履行夫妻义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