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醇厚的嗓音在酒精和香烟的发酵下,似乎听起来更加的磁哑悲伤,他似乎能看到,她也在低眸凝望着他。
就当自己喝醉了吧,就说一次,不然今晚又将是彻夜不眠。
“若初……”很少这样叫她,也很久没这样叫过她。
“……”安若初站在窗前,只觉得喉咙间一阵胀痛,泪水不争气的模糊了视线,倔强的让自己不准哭出来,让自己努力的把泪水憋回去。
可却听到他那么悲伤的说,“我想你。”
眼里的泪倾泻落下,不顾一切的往楼下跑,说她没出息吧,说她活该被他虐吧,说她什么都好,她就是要冲下去好好的问问他,为什么要想她?
窗前的身影消失不见了,陆靳晏悲苦一笑,还以为是他的话让她生气了,他们之间,他是没资格说这些话的。
手机刚放下,车门就被打开,他扭头就看到她已经满眸泪花的坐在他身旁的副驾驶位子上。
看到她的泪,他还不知如何是好,就听到她说,“把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她像是在和他赌气,又像是在和自己赌气,泪眼朦胧的凝着他,生怕错过他每一次眸光的闪烁。
他一瞬不瞬的睨着她,是的,终于明白过去一年他为什么总觉得每一天都是那么难熬。
是想她了,好想好想。
他抬手过去,想要止住她眼角即将滴落的泪珠,却被安若初中途用力的打开了,“我要你说话。”
陆靳晏紧抿的唇角苦涩一勾,低眸,声音有悲有凉,“我不该跟过来,对不对?”
他不来,她就不会哭了。
安若初被他气的直接不顾形象的哭出声来,她用力的打他,像个被急哭了撒娇的孩子,“我不要听其他的,我就要听你刚才那一句,你说啊。”
她哭着,一双小手绝望的抓着他身上的衣服,无力的摇晃他的身体。
“我想你。”看着她难受,和在他的心口捅刀子没有区别,只要她不难受,现在让他说什么都行。
果然很有效,安若初放开他,泪眼朦胧的看着他,很用力的吸了吸鼻子,努力的抑制住眼里的泪水。
她低头委屈的抽泣着,他一双深眸心疼的看着她,伸出双臂想要小心翼翼的抱一下她。
再次被安若初赌气的打开,她看着他,倔强任性,“陆靳晏,活该你想我。”
擦干净眼泪,以后再也不要因为这个坏家伙掉眼泪,明明就爱,为什么不肯让她留在他的身边。
过去的就真的那么难以过去吗?活着的人不该好好活着吗?
如果爸爸还在,知道她爱这个男人爱的刻骨铭心,无论这个男人做了什么错事,爸爸都会原谅的吧。
是他自己过不去那道坎,是他自己在惩罚自己,惩罚他自己也就算了,他却忽略了她心中的痛苦,他根本就不屑要她的爱,她的爱于他而言,是负担,是罪过。
不就一年没有见面了吗?刚开始那么难熬的日子都熬过去了,以后没有彼此,也可以的吧。
安若初对上他那一双深入古潭的眼眸,“过去一年,我更加确定,你是真的不爱我,刚开始分开时,我还在幻想,你不是不爱我,你就是不肯承认你爱我,但慢慢的我知道,原来你是诚实的,你就是不爱我。”
陆靳晏睨着她,知道她是在生气,但不确定她这些话是对他的激将法还是心里的话?
“我最讨厌你只看着我却不说话的样子,你觉得这样很酷对不对,可我特讨厌,别以为这样就可以把你的内心掩饰的很好,你心里想什么,我看的一清二楚。”
说着,安若初轻松的笑了笑,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不爱就不爱吧,反正我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我现在的男朋友对我挺好的,对你儿子也挺好,你就放心的,找个适合和你过一辈子的女人在一起吧,我放过你,你也别再来找我。”
“真心话?”还以为他会一直保持沉默呢,他却看着她,问的真诚且悲哀。
安若初毫不躲避的看着他,反正都这样了,不是有句话叫破罐子破摔吗,她现在这样,“当然是真心话,我对你就从来没说过假话,包括我爱你。”
包括我爱你。
安若初,你知道这三个字让他的心有多疼吗?他感觉过去一年的痛苦都白受了。
他睨着她,目光深邃,声音低沉,“还爱吗?”
安若初咬唇,回答的话乱七八糟,“我男朋友说了,他会对我特别好,然后我就会把你忘了,忘得一干二净,就好像你从来就没来过我的生命一样。”
陆靳晏的性格里也有一种执着,他再次问她,嗓音比刚才的更低了些,“还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