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靖说的话,也只能听一听。一旦热血上头,难保做出什么事情来。还是得时时提醒一二。
赵夕颜心中有数,也不说穿,冲徐靖嫣然一笑:“以后真的什么都听我的么?”
她笑起来,美好得如一幅画。
徐靖心里热腾腾的,郑重点头:“都听你的。”
赵夕颜笑着嗯一声:“那你先答应我,不管马公公如何讨嫌,你都要忍住,别和马公公翻脸。”
……这就是青梅竹马的坏处了。他心里盘算的事,十之八九瞒不过她的眼。
徐靖有些讪讪地摸了摸鼻子,然后愤愤低语:“这个马三思,整日笑眯眯的,实则精明阴险,十分难缠。”
“他每日都带着两个太医来给父王看诊。这都快一个月了,丝毫没有动身回京城的意思。还时常软刀子试探威胁。”
徐靖越说越恼,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要不是父王拦着,我早对他不客气了。”
这个小霸王,自小横到大,从来没尝过委曲求全的滋味。
赵夕颜轻声道:“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可一时翻脸发怒,毫无用处,还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
“春生哥哥,你再忍一短时日。”
徐靖一听到“春生哥哥”,心尖又酥又麻,怒意顿时无影无踪,眉头舒展:“放心,我知道轻重。”
顿了片刻,忽地低声叹了口气。
“月牙儿妹妹,我是不是太没用了。遇见慕容慎要忍,对着一个阉人还要忍。”
意气风发志气昂扬的徐靖,鲜少有这般颓然无力的时候。
赵夕颜有些心疼,柔声安慰:“慕容家势力庞大,马三思是太子身边红人。说到底,他们仗的都是太子的势。你不是怕了他们,而是为了大局隐忍一二。皇权高高在上,别说你一个藩王世子,就是朝堂六部高官,手握重兵的勋贵武将,一样要低头。”
“乱冲乱杀的是土匪,不管不顾肆意妄为的人只会招惹祸端。我的春生哥哥,文武双全,有勇有谋,谋定后动,是真正的男子汉。”
这样的夸耀,谁禁得住啊!
徐靖嘴角咧了起来:“这倒也是。还是你最了解我。”
赵夕颜抿唇一笑,想了想,给徐靖出了个主意:“其实,马三思也有弱点。他是阉人,却自许颇高,不爱金银俗物,倒是喜欢前朝古玩字画。你从库房里找些古籍孤本名家字画送去,他不会推辞。”
“还有,国丧已过,皇上应该已经被安葬进皇陵了。接下来,朝中最重要的大事就是新帝登基。”
“马三思是太子心腹没错。不过,太子身边得用的内侍可不止就他一个。你重金买通一个伺候他的小内侍,让小内侍在他面前时时提一嘴太子将要登基的事。”
“再有,那两个太医也可以暗中送些金银。让他们稍微夸大王爷的病症。”
“三管齐下,马三思在王府哪里待得住,很快就会启程回京了。”
赵夕颜思绪清晰,有条不紊地道来。
徐靖听得心潮激越,一脸骄傲:“我的月牙儿妹妹果然聪明厉害。”
这也是徐靖另一个好处了。
这世间,总有些自大心窄的男人,视女子为附庸,不愿承认女子的优秀出众。前世的慕容慎,爱她宠她之余,从未平等地和她对视过,自以为是的对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