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琬如在齐家待了三天,看着齐铁嘴给人算命,偶尔也会跟着算上一卦,齐铁嘴见了就会很不赞同地打断她的卜卦,一边念叨着“小孩子不懂事,莫怪莫怪”。
齐铁嘴明明也才二十五六岁的年纪,对解琬如就像是个长辈。这让她百思不得其解,难道齐铁嘴真的算了一卦,知道她的身份?
明面上说她是远房表亲,才十六七岁还没成年,实际上该几岁几岁。
齐铁嘴想让解琬如别一天到晚都在他那香堂待着,要多出去走走。前脚刚把人赶出香堂,后脚解琬如就调头回了后院看书。
这不就两天的时间,外面就有人传齐爷养了个漂亮的童养媳。天天藏着掖着,生怕被人偷了去。
对于这事齐铁嘴也有所耳闻,可奈何他也堵不住这流言蜚语,只能希望解琬如别在意。
解琬如成天窝在齐家,压根就没有听到什么流言,只是会无聊到去翻他的藏书。
穿过香堂,后面还有几间房子,一间是齐铁嘴在住。屋子里用两个屏风隔出来三个空间,一个用来休息,一个用来看书,中间的部分则是摆了张圆桌,铺着玫红色桌布,一套精致的白瓷茶具摆在上面,用来喝茶。
解琬如住的是另一间稍小一些,看起来就像是曾经住过一任女主人的房间。
因为里面有着一张梳妆台,上面有一面巨大的铜镜,这里的布置整体都很完备,看不出来是被齐铁嘴叫人临时收拾出来的。
后来问起齐铁嘴,才知道原来这间屋子是他太爷爷那辈的时候,一个姑娘出嫁前的闺房,因为那姑娘嫁了个旗人,当了大妇,跟着一起抬了旗。太爷爷就把这里给锁了,逢年过节就会让人来这打扫,说是其中有什么讲究。
旁边还有一个小屋子是来放他藏书的。里面的书千奇百怪,有写鬼神志怪的,还有经史子集,更有一些乱七八糟看不懂的古文书。解琬如这三天看的书大多都是从这里搜刮出来的。
更后面其实还有几间屋子,不过按齐铁嘴的说法,那些屋子多年没有修缮,早就荒废了,现在只用来堆一些柴火和杂物。
齐铁嘴实在是看不下去解琬如一直窝着,随便找了个由头,让她去街上买些瓜果点心,不到晚饭点不许回来。
解琬如真要出门的时候,齐铁嘴又是千叮万嘱,给她指了几个标志性的地方,说要是遇到什么地痞流氓大可去那些地方找人帮忙,如果是迷了路就随便找个摊子坐下,让人传个话来香堂,他就让人去接她。
说到最后齐铁嘴差点让一个伙计跟着她出门,解琬如笑着婉拒了齐铁嘴想让伙计跟着她出门的建议,说:“你放心,我记性好,出去的路记得,回来的路自然也记得。”
“那你记得路上小心些,随便走走看看,想买什么买什么,要是钱没带够就先记账,到时候让人来这取。”齐铁嘴活像是老父亲在交代年幼孩子出门时候的样子,想让孩子多出门走走,又怕孩子出门被骗被拐。
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这句话说的当真没错。
“您放心吧,我不傻。”解琬如笑着出门了,她了解到现在这个年份刚掀起了西式热潮,但热潮还没有到长沙来,穿着旗袍上街多少是有些引人注目,所以她选了一套颜色素雅的旗装,挽了个头发就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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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解琬如还真就只是走走看看,至于他说的瓜果点心,等到点了她再去买一些直接回去就好了。
不过这路上让她遇到了些事,耽误了回去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