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繁之下,群山一片沉寂,唯有竹山宗主峰此刻却是张灯结彩,灯笼的火光就连百里之外都清晰可见。
大殿前的平台上,已是汇聚了竹山周围各个势力的家眷,中央架起的高台上更有歌姬献吼,舞姬舞袖。
蛊天意借“平天君”之名,宴请各方仙家修士,所以沈元此刻自然是身居酒宴的主位之上,正有些郁闷地应付着各方山主、庄主携家眷的敬酒。
“平天前辈,晚辈是祁山教的楚云,上次君天府没来得及向您敬酒,这次补上,请。
”
“嗯……”
沈元点了点头,右手抓起酒樽托至唇边,随着酒水入口,他的脖子下方也发出了阵阵如同往缸里倒水的清脆声响。
他现在脑袋被放在一个窄口花瓶上面,脖子下方花瓶用一件较为宽大的袍子遮住,两只袖子束在手腕上。
这是蛊怜月想出来的主意。
因为这场酒宴毕竟是蛊天意用他的名号召开的,来的宾客自然要过来同他敬酒。
原本蛊天意是打算设个台子,再摆一个团蒲,把沈元的脑袋放在团蒲上的,但蛊怜月觉得在仙家酒宴最中央的主位上放一个活人头,很是诡异。
所以,蛊怜月就用花瓶和木条简单搭起了一个人形台子,再用宽大的袍子遮住,这样至少看上去是个人形,就是看上去稍微有点胖,像是个坐着的大肚皮胖子。
应付完一个一个上来敬酒的修士之后,沈元也懒得去管他们。
蛊天意想要借他平天君的名号,来结交各方仙家势力,这事儿本来就和他提前打好了招呼的,他倒也不介意。
他此刻在烦恼蛊毒宗的事情。
白灵昨天夜里说,他的蝉壳落到了蛊毒宗,那他自然得去把自己的蝉壳拿回来。
可问题是,蛊毒宗是一个处在东域魔修腹地的魔宗,而且还不是一个三流魔宗,宗内可是有好几个元婴期魔修,弟子自然也不少。
他自然也没法像是君天府或者南皇关那样来去自如。
那可是魔修的宗门,就算他玩游戏的时候,也不会头铁到一个人直接就冲进别人宗门里面去。
何况,他现在还只有一个头和两只手……
“这事儿还真挺麻烦了……”
沈元摇头叹息,一时半会儿也没了主意。
却也是这个时候,一声熟悉的声音传来:
“呵,堂堂平天君居然还有愁眉苦脸的时候啊?今儿我可是长见识了。
”
沈元循声看去,却见许越仁端着一个酒杯就走了过来,表情还有些欠揍。
沈元当即白了他一眼:“许老弟,怎么?那一千杆白蜡银月枪,不是给你写了借条了吗?”
“还敢说?”许越仁走到桌子前,“一声招呼都不打,就跑到我君天府密库里面取走那么多东西,你是不是觉得我寿元剩多了?”
沈元笑着反问道:“那下次我说一声。
”
许越仁被噎了一下,回头看了看正在和他人聊着天的蛊天意,问道:
“你这是打算把这竹山宗扶持起来?怎么还把你平天君的名号借给蛊天意用。
”
“我借他名号一用,也没什么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