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屋里,陆皓面色凝重的靠在椅子上抽着烟,前面茶几上是被拆开的快递盒子和一张塑料光盘。光盘他已经看了,不得不说内容还是挺让他吃惊的,想了想最后还是拿起手机拨通了刘兴海的电话:“刘警官,我觉得陶瓷学院的陶然有重大的作案嫌疑,他和死者的关系并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电话那头的刘兴海并没有表现的很惊讶:“恩,我也查到了一些线索,很多东西都和这位陶老师或多或少有点关系,不过还没有来得及深入调查!”
陆皓说:“这样吧,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尹少平不会坐等我们查出真相,现在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打草惊蛇,让他自己露出马脚。”
两人通过简短的对话达成了一致意见,事情拖的越久对他们就越不利,这是一次争分夺秒的竞赛,比的就是谁先抓到谁,只有主动出击,胜算才会更大。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站在陶瓷学院气派的花岗岩大门前,陆皓和刘兴海两人显得如此渺小,望着新建成的教学大楼刘兴海目淡淡的说:“来的时候我发现了条尾巴,已经被我甩掉了,即便如此,凭警方的效率,我们大概也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
陆皓语气轻松的道:“差不多,现在已经到了决胜局,剩下的就看运气了!”
两人呵呵一笑,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一抹坚定,开弓没有回头箭,事到如今,如果两人判断的不准确,等待他们的结果很可能是降职处分和流亡他乡,毅然甩开步子迈进了校门。
与此同时,一辆省城牌照的黑色奥迪A6静静的驶入了校园,在办公楼前稳稳的停下,一位头发花白精神矍铄的老者从车上走了下来,和一位早已等在那里的儒雅老者紧紧的拥抱在了一起,显然是一对阔别多年的老朋友。
“老肖,欢迎你回到母校!”两人分开,儒雅老人微笑着说道。
“是啊,岁月不饶人,转眼四十多年过去了,我从学校原来的一份子变成了客人,而你则成了这个学校的主人,世事无常呀!”矍铄老人感慨道,岁月无情,昔日风度翩翩的美少年,如今却是满头华发,到了耳顺之年。
“什么主人,客人?我也只是学校的一份子,你现在退下来了,也可以拿起重新教鞭回到学校来嘛!”
“不行啦,不行啦,我那点学问早就还给老师了,再说我一个糟老头子哪个学生会喜欢,只怕早就逃课逃的没影了!”老者自嘲的摆摆手笑道。“倒是你,终于把咱们的母校带上了一个新台阶,那可是咱们那时候的愿望啊!”
“快别这么说,这可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全校师生,包括你们这些走出去的老教师,老学员都是出了力的,呵呵,行了,不说了,搞的跟表彰大会似的,现在我带你去学校里转转,看看有啥变化!”
两位老人说说笑笑的走向了远方,而奥迪车的司机很有眼力的将车开到一旁的停车位放好,现在是领导和老朋友叙旧的时间,肯定不想身旁有人跟着。
教职工宿舍楼里,陆皓敲了几下后,门便开了,露出陶然那干净的脸庞:“是你?”陶然狐疑的看着的陆皓两人,不明白大早上的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宿舍的门口。
“陶老师,这位是公安局的刘警官,我们来这是想问你几个问题。”陆皓介绍道。
“对,就是关于你辅导的一位学生的些况找你了解一下!”刘兴海出示了自己的警官证。
陶然望向陆皓问:“你也是警察?”
“不,我只是帮忙的!”
陶然没再继续追问,闪开身子说:“进来吧!喝点什么?”
“哦,不必了,我们只是想问你些问题,不知道张欣你认识吗?”三人落座,由于时间紧,刘兴海也不废话,单刀直入的问道。
“认识,她准备参加成人高考,所以最近一段时间在我这里补课,是一个勤奋向上的姑娘,听说前天遇到了变态杀人狂,可惜了。”说到这里,陶然眼神一黯。
“那你认识张素梅和孟佳吗?”刘兴海提到的这两人就是在张欣之前死亡的那两名死者,偶然翻找档案发现她们竟然都和这个陶然有一点关系。
陶然想了想说:“认识但是不熟,张素梅是以前我们学校的老师,有过一些交集,至于孟佳是我们一个村的,在老家见过几面,打过几次招呼,但也不怎么了解,怎么了?”
刘兴海和陆皓对望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抹凝重,这些事来的路上刘兴海都已经大致的向陆皓交待过,之所以说出来,本是要打乱对方的阵脚,可没想到陶然竟这么痛快的承认,让两人有些出乎意料。
一般来说,如果做贼心虚,被问到忌讳的事,普通人下意识的会说不认识,到时候只要出示两人和陶然彼此相识的证据,如果他真是凶手的话便会失了方寸,对接下来的审讯会带来意想不到的效果,可现在对方大大方方的说认识,就让两人本来的打算落空了,也足见陶然的心理素质之高。
“陶然,十月九日晚上二十三点三十二分,监控显示你和张欣同时离开宿舍楼,可是到凌晨一点零九分才回来,这期间的一个半小时你去了哪里,还有你离开的时候明明穿的西装,为什么回来的时候只剩下一件衬衫了?”到底是经验丰富的老警察,虽然事情没按预想的发展,但只是稍微停顿了一下,便加重语气继续问道。
刘兴海知道,越是面对这样沉着冷静的对手越是不能给他们反应的时间,要一鼓作气突破他们的心理防线。
“哦,那天太晚了,她一个女孩子走夜路我不放心,是准备送她回去的,路上她又请教了我一些问题,然后就坚决不让我送了,我也就没在坚持,只是因为天凉把外套脱给了她,现在想想,如果是我送她回去的话,也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说完叹了口气,脸上露出悔恨之色。
“可我们在案发现场周围并没有发现什么外套!”
“那我就不知道了。”
“大半夜的还在补课,陶然!你和张欣真的只是辅导功课那么简单?”
“你说什么?”听到刘兴海这么问,陶然也不禁勃然大怒,站起身道:“你可以去到学校里打听打听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们怀疑我就罢了,但绝不许侮辱我的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