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林赞道:“我刚从饭馆回来,就是跟潘家掌柜一块喝的,那潘强也在。”
林沫沫语气有些不悦,道:
“大哥,你最近怎么老跟潘家的人凑一块,县里都有消息在传,这潘家跟那些个光头兵有瓜葛,那些光头兵是什么德行,大哥你不清楚?跟地痞土匪一样,潘家跟这些人勾搭一块,你说能是好东西嘛?”
“行了,这些话我们自家说说就好”,林赞道:
“可千万别去外头乱讲,你说的这些,我和咱爹都一清二楚,但是沫沫,如今这世道没办法,咱仁济药房要想安稳下来,生存下去,那就得有个靠山,现在我们林家跟潘家合伙准备合伙做买卖,把两家关系拉近一点,明白吧?”
“合作?”
林沫沫道:“咱家开药房,潘家开米行的,两边根本不搭嘎,哪来的合作啊?”
林赞道:
“如今外面到处打仗,像盘尼西林这些抗生素类药物,价格堪比黄金,这些西药呢,咱是没办法生产出来,不过呢,我们两家准备合作,研制出几款具有中草药成分的治疗各类外伤,比如枪伤、刀伤、摔伤等的丸、散片,相信到时肯定不会缺买家的。”
林沫沫道:
“这些丸、散片,咱自已研制好了,为什么要跟潘家合作呢?”
“哪有这么容易啊”,林赞道:
“这些药物可不是上下俩嘴皮子说说就能研制出来的,得真金白银往里砸,还得买各种机器,之前咱家在隔壁县城的一家药房出了事,一个患者死在了药房里,赔了人家一大笔钱不说,最关键的,仁济药房的名声也受到了很大影响,连着咱这边,还有省城几家药房,这段时间销售额生生降了四成多,再这么下去,怕是都要赔本了。
跟潘家合作呢,一来,人家有足够资金,二嘛,人家也有销售渠道,所以眼下得把治外伤的药物抓紧研制出来,争取尽快开通新的利润通道,扭转眼下的颓势。”
林沫沫道:“大哥,你之前和咱爹不都说,药房问题不大嘛,怎么这么严重啊?”
“不就是为了让你们不要太担心嘛”,林赞道:
“关键告诉你们也没什么用,徒增担忧罢了,沫沫,大哥跟你说这些,是要让你知道咱林家目前的状况,你要能跟潘强好呢,那咱两家是亲家,关系更近了,跟人合作也能更放心。”
“大哥!”
林沫沫道:“我对这潘强没任何感觉,我俩不可能的,我累了,先进屋了。”
余光瞥了眼一边阴暗的巷子,然后进了药房里头,林赞摇头无奈,然后跟了上去。
待两人一走,徐福气从一边小巷里推着自行车出来,心里琢磨着,这潘家够能折腾的,开米行还不够,又要染指药材买卖,他这大舅哥指望着靠上潘家这棵大树,怕是打错了算盘,到时搞不好好处没捞到,再被人给坑个血本无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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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匆匆,转眼到了来年,徐家川地处南方,水稻可以种植两季,眼下又到了夏稻收割时节,徐家川的佃户们都在自家租的稻田里忙着,徐福贵、徐福气、还有长根,三人也在自家稻田里收割着稻子,凤霞这丫头个子长得快,感觉就是眨个眼工夫,已经拔高一大截了,现在不光会捡拾稻穗,还能帮着把他们割好放身后的稻子,一捆捆给抱起,然后跑到稻床(人工稻米脱粒)边交给长根,这么来回奔跑着,不让她干还不愿意。
凤霞跑到她爹身后,
“爹,娘和弟弟什么时候回来啊?”
徐福贵把手里一捆稻子放到一边,直起腰,擦了把额头汗水,闺女是一天要问他个七八遍,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回着,
“快了,你娘和弟弟马上就回来了。”
“爹,马上是什么时候?”凤霞追问着,
“是明天嘛?”
“不是明天!”
“那后天?”
“也不是后天!”
“那是大后天嘛?”
“嗯……”
徐福贵正不知该如何回答呢,这时龙二从田埂上过来,还是一如既往的打扮,一身黑色绸衣,戴着西洋墨镜,身段看着有些臃肿了,看来这大半年里日子过得不错,这期间,这位又是娶了两房姨太太,一个礼拜都匀不过来,跟二楞这种光棍一比,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