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根寿道:“那就让你老丈人和那春生先过去,我们呐,再等等!”
“爹,你这等啥啊?”徐福贵实在不解,道:
“咱只是过去避难,又不是说以后不回来了,福气不都说了,以后等这边时局稳定下来了,咱一家子都可以回来的,到时咱家那老宅子也一定能买回来,重新盖新房。”
徐根寿叹口气,道:
“你爹我老了,能不能活着回来还不知道,不过这也没事,到时你们兄弟俩把我骨灰拿回来,葬到对面山上老祖宗边上的坟头里,那我就安心了。”
“爹,你说这干啥!”徐福贵道:“你现在身子骨挺硬朗的,再活个二三十年一点不成问题!”
“爷爷,你一定长命百岁!”
凤霞嘴甜得很,出声道。
徐根寿笑了笑,接着道:
“福贵啊,你别老想着咱自个家,我是考虑徐家川的其他村民们,福气之前不说了,后面一两年,咱这边要遭了灾,那得饿死多少人,都乡里乡亲的,我有些不舍啊。”
徐福贵道:
“爹,那你这意思,还把村民们都带上啊?这咱家哪里养得活。”
“全部带上不可能!”
徐根寿道:“不过,像满仓、菊花,还有跟咱关系不错的几家,一定要带上,不然我也不放心。”
李桂香一边道:
“老爷,现在村里都办了食堂,米饭随便吃,隔三差五有红烧肉,这日子过得多舒坦,大家伙世代都生活在这边,我看村里人也不会愿意跟咱走,背井离乡去陌生的地方讨生活,福气这几年都没在徐家川,也不了解这边的情况,风调雨顺的,能遭什么灾?”
“你啊,糊涂!”
徐根寿道:
“这么简单问题还不明白嘛?先不说别的,前两天满仓还敲锣打鼓,在村子里通知,说是徐家川大丰收了,这一块田地都有几千斤,我在这边生活了大半辈子,这几百亩的贡田,产量如何,我比谁都清楚,这不是糊弄人嘛。”
陈家珍道:“爹,其实这事儿吧,怎么回事,村里人都明白,看破不说破罢了,关键其它公社都这么报,咱徐家川要是差了,不好交差,满仓他也没办法。”
徐根寿点头,
“这我清楚,不怨他,但坏就坏在这儿,你们想想,田地里的产量跟过去一样,也没多,过去大家都自已烧火做饭,谁家能敞开肚皮吃,顿顿红烧肉?可能也就咱家了”,
他家是不缺吃喝的,福气离开前,留了一大笔钱,这些年也经常托人带钱过来,日子过得悠哉。
“现在呢?家家跟咱家一样了,再多的粮食也经不起这么造,那个二愣子过去不种田,三天两头挨饿,现在吃上大米饭了,吃谁家的?还不是公家的,这个粮仓里的米就那么多,吃饭的却多了好几倍,等粮仓见底了,要是再遇到个灾年,大家伙都等着饿肚子吧,这点道理还不明白?”
“这么说也是啊!”
李桂香道:“那赶紧跟满仓说说,可别这么吃了!”
“你啊,这又糊涂!”徐根寿道:
“这种事是满仓一队长能决定的嘛?你也别去多嘴,咱家现在身份本就敏感,还是顾好自已吧,不利于团结的话千万不要说。”
徐福贵诧异了,自个老子把事儿看得透透的,比他还清楚,不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