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尔沁与准噶尔两部的使团直待到万寿节后才离京,礼部、理藩院协同内务府赠了数目可观的回礼。
太后容光焕发,心情大好,时不时地邀沈滢去慈宁宫对弈。恒媞长公主特地带来的马奶酒摆在棋盘旁边,散发着淡淡的奶香。
“不下了,不下了,臣妾都要醉了!”
沈滢又输了,她端起旁边的酒杯一饮而尽,酒气渐渐上头,感觉脸颊都有些发烫。
太后抬眼看向她,轻笑一声,“哀家瞧你有些小聪明,怎么棋艺依旧没长进,便是永琮也比你强些。”
沈滢接话应和道:“您实在抬举臣妾,永琮的阿玛额娘祖母是何等人物,臣妾哪里能相比?”
“难怪如今宫中有了新人,皇帝依旧会在咸福宫睡个好午觉,原来枕边有甜言蜜语呐。”太后打趣道。
“太后,这些您都是从哪儿听来的?”
太后递给福伽一记眼神,福伽上前将宫中近日悄然出现的传言说了一遍,而后朝沈滢微微颔首,“和妃娘娘,这些传言出现在东六宫,您不知晓也在情理之中。”
咸福宫都未听到风声,太后身边的人却发觉了不对劲!
她如今还顶着协理六宫的名头,宫中若传言四起,她自然逃不了干系。
沈滢收敛笑意,她思索片刻,才问道:“既是枕边之言,外人如何得知?臣妾虽不及太后您统御六宫的风范,却敢担保咸福宫上下绝无异心。且咸福宫少有嫔妃往来,倒是臣妾偶尔来慈宁宫,希望不要影响了您。”
“哀家在宫中活了大半辈子,区区传言何以为惧!只是和妃,你有没有想过为何偏偏在东六宫出现传言?又或者为何要在这个时候?”
沈滢脸色微变,醉意瞬间消散了不少,“您是指豫嫔与恭嫔?”
逆贼之事太过震惊,决计不能告知太后!
沈滢想起那位身手敏捷,神情淡漠的恭嫔,会是这般沉不住气的莽撞性子吗?若真如此,还好办了。
太后没有回答她的疑问,只是捏起一颗白子,盯着方方正正的棋盘,“下棋最忌心浮气躁,落入对方的棋路。传言也好,时机也罢,见招拆招而已。”
沈滢心事重重,回到咸福宫便将此事告知了茉心跟双喜。他们二人俱是神色凝重,茉心思索片刻,缓缓开口:“咸福宫伺候的人皆是奴婢精挑细选,底细绝对没有问题。若不是咱们宫中传出的,那便是他人无中生有!”
双喜点头,“奴才也好奇,秦立一向得娘娘恩惠,为何此事却未曾相告?到底是连他都未察觉,还是有人给了他更大的好处?娘娘,不如奴才去瞧瞧动静。”
沈滢点点头。
“秦立是皇后的眼中钉,经手过不少掉脑袋的事儿。就是皇后肯给机会,他也不会贸然投诚。”茉心见自家娘娘仍有醉意,便倒了一盏热茶。
茉心见四下无人,压低声音道:“恕奴婢多嘴,秦立当年投靠娘娘也是为着七阿哥的将来。可眼下又有哪宫可以许他更好的前程呢?”
“若秦立没有转投他人,便是有人刻意瞒过他的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