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医院的缴费窗前,唐笙能感觉到毛丽丽攥紧自己的小手略有退缩。
“唐姐,真的不疼么?”她十分紧张,额角鬓边全是冷汗。
唐笙安抚她:“真的不疼,打了麻醉就像睡了一觉,醒来就能下地了。要不你先去楼上手术室门口等叫号,我把钱交了再去找你?”
“哦……唐姐。那个,钱的话,以后我打工还给你。”
“知道了,再说吧。快上去把衣服换了。”
这是中心医院附属下面的一家妇幼保健医院。唐笙领毛丽丽过来的时候,医生说要做就趁现在。再等胎儿大了,就只能引产了。
在毛丽丽下定决心的时候,唐笙也暗暗祈祷了无数次。纵然一贯没有信仰,但她也明白。怀着身孕还陪着着别人来堕胎这种事,实在很容易下地狱。
但唐笙坚信,对毛丽丽今后的人生来说。这不失为一个很好的选择。
就算真有什么报应,她宁愿一力承当:千万千万,不要降罪天罚于她的‘小白糖’。
唉,小名都起好了。
“下一位,姓名。”
轮到她了,唐笙赶紧凑过去:“毛丽丽,19岁,那个……她没有医保卡的话……”
“没有医保卡的话付现金,手术费和麻醉药费一共一千三百七十。”
“这么贵?”唐笙心下诧异,听说人流手术不是只要三五百么?
今天她就带了一千元整的现金出来,还以为足够了。
“这本来就是计生委定的原价好么?没有医保卡的是能不享受本市户籍医疗优待的。想便宜的出门左走‘大铁棍子医院’。那便宜,三分钟一个,只要八十块钱。可你们自己也不放心是不是?”小护士伶牙俐齿地揶揄了几句,双手噼里啪啦敲着键盘:“下一位!”
之前毛丽丽也说过要不要去小医院,能节省点钱。但唐笙觉得这种事一定要找放心的公立医院,否则会后患无穷。
她想了想。自己前段时间虽然多灾多难,药不离罐。但基本上白卓寒都是叫私人医生出诊,从来没动过她的医保卡。
所以,那里面应该还有不少余额。
唐笙觉得,只不过是个人流手术而已,又不用仪器刷脸。而毛丽丽跟自己年纪相差也不大,基本不会穿帮。
想到这,她换了个窗口排过去,把身份证和医保卡递给另一个收款护士。
“唐笙,24岁,门诊人流预约。”
拿好了单子和预约卡,唐笙匆匆上楼。她把紧张兮兮的毛丽丽叫到一边吩咐道:“等下人家喊名字,你记得你叫唐笙。用我的卡,能便宜不少钱。可千万别穿帮哦!这种事总是不太好的,万一把我拉信用黑单就麻烦了。”
唐笙属于那种从小考试就不敢作弊的人,头一次干这种不太光彩的事,心里还是有点紧张的。
“我……我知道了。”毛丽丽谨慎地点了点头。
坐在门外等毛丽丽的时候,唐笙接到了姨妈梁美心的电话。
她也知道,这个电话早晚是要来的。
今天是赵宜楠的头七,经过一周股市的洗礼,海山日化的换手率止步历史新高。
新股东横空出世,持股51。7%的圣光集团回岿权利的巅峰。
可是所有的财经报纸都歪楼了,因为他们的切入点并不像以往一样——反复阐释的是圣光集团那‘一步一步似魔鬼爪牙’般的扩张速度。
而是略带传奇色彩地把这场收购定性为——豪门恩怨复仇。
因为白卓寒的行为太像复仇了。以至于海山日化易主的当天,连唐笙都能感受到电视画面上的他如同‘基督山伯爵’附体般,清冷淡漠的仪态下,暗潮汹涌着决绝。
但是唐笙明白,这个男人只是心里太痛,不做点让别人也难受的事,他会委屈死。
她是这么能理解他,这么能替他着想的。可他们还是离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