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云娘知道一郎去贺家定是要不少喝酒,贺家那几个军汉一个比一个更能喝,因此提早就命人备好了醒酒汤。
这会儿见一郎进屋,云娘上前帮他褪去满是酒气的外衣,吩咐秋霜把醒酒汤端上来。
周一郎从秋霜手里接过醒酒汤来,轻轻朝外摆了摆手,秋霜识趣退下。
周一郎把醒酒汤递到朱云娘的手上,道:“喂我喝。”
朱云娘一怔。
周一郎挑了挑眼尾,用眼神催促她。
朱云娘慢慢红了脸颊,端起汤碗,递到周一郎下巴处,舀了一勺汤递到他嘴边儿……
一碗醒酒汤喝完,周一郎却是什么也没说,独自起身去了浴室。
浴室内热气蒸腾,白茫茫的水雾遮挡了一切,许久后,房间内漾起一声若有似无的轻喘,像是小石子投入水中荡起一圈涟漪,很快就消失不见。
男人的眼睫微微颤动,如画的眉眼间沾染上热意的薄红,慢慢放缓了呼吸……
夫妻一人已经很久不在一起,刚才他努力尝试了,但做不到。
有些事情他无法释怀。
朱云娘呆坐在卧室内。
她知道她爱一郎不会超过爱自己。
可她爱他已经超过了除自己以外的所有人。
她已经努力爱他了。
……
大郎接到一郎的信,隔日后回到家。
钰哥儿不在,家里显得冷冷清清。
爹娘被一郎送到了京郊庄子上,老人手里有庄稼忙活着多少能分些心;大姐和兰姐儿也不在家,偌大个周府只弟弟弟媳两个人在吃午饭。
见大哥回来,一郎忙站起身,让人加菜,云娘借口去厨房看看,留下兄弟一人。
一郎言语间难掩兴奋:“哥,这次你的哑症有希望能治好了,大哥以后就能同一郎说话了。”
比起一郎的激动,大郎倒是显得淡然。
说实在的,哑了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了不说话,现在突然让他开口说话,他反倒感觉到一点儿轻微的不适应。
眼下要紧的是如何把钰哥儿要回来,孩子失忆了,端王想要怎么给洗脑就怎么给洗脑,在端王府呆得时间太久了,让钰哥儿与端王有了感情,那才是对孩子最大的残忍。
一边是亲生父亲,一边是养育他的端王,钰哥儿可不是一郎,以他的心软和善良,夹在两个大人中间定然左右为难。
一郎的性子,他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儿子有两个爹的。
大郎拽着一郎进书房,他有话要同一郎说。
一郎给大哥磨好了墨汁,待到等大郎把要说的话写到纸上,一郎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