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红有些失落,淡淡哦了一声。
赵婳独自从刺史府出来,直奔卖衣服的街边小摊。
去京城路程遥远,要是一身女装,还没走出益州就会被人盯上,劫财劫色。
换身粗布短衣,装扮成一个穷酸小子,劫匪看了都流泪。
夜里,赵婳摸黑收拾细软,带了五件贴身衣物,把今日在街上买的粗布衣服一通装在一起。
她选的是男子穿的款式,届时再把头发一扎,应该不会被发现是女子。
===
翌日,天色朦胧,干活的家仆还没有起床,一个影子从刺史府悄悄钻了出去。
街上人烟稀少,赵婳紧赶慢赶,终于在天完全亮之前赶到客栈。
客栈外面有三辆拉货的马车,黑压压一片,一行人正在装货。
赵婳拎着包袱跑过去,靠在车轮上喘息,道:“路上堵,来晚了,咱可以走了?”
“快点,就等你了。”一灰衣男子站在车板前面,有些不悦道。
赵婳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商老板,这是定金,等到了京畿,再把剩下的付了。”
她昨天在城里找了一圈,想找一家去京城的商队,可寻了一圈都没找到。
找来找去,只有面前这位商老板要去京畿,但是他不入城,赵婳便出些银子让他们捎自己一程,如此一来将独行的风险降到最低。
商老板接过银子,脾气好了些许,道:“快上车吧,马上开城门了,争取卯时出城。”他朝后望去,冲着后面一堆伙计喊道:“货都装好没?准备出发了。”
一男子回道:“还有两箱茶叶在房间,装好就能走了。”
不难看出,这是一对去京城的贩茶的商队。
天空露出鱼肚白,三辆板车整整齐齐从客栈出发。
赵婳上的那辆板车上堆满了箱子,她把包袱抱在怀里,靠在车板边勉强有个落脚地方。
四四方方的板车上还坐了两个人,一位褐色短衣的男子,约莫三十多岁,皮肤黝黑,像是被毒辣的太阳晒成了这副模样;男子怀里缩了个女童,年纪不大,扎了两个羊角辫,约莫四五岁模样,似乎是怕生人,她干瘦的小手紧紧揪住男子衣襟。
男子满是警备地看着赵婳,粗糙的手掌按住胸前,不知是在护女童,还是他怀里有重要的东西。
赵婳愣了愣,抱着包袱往另一边挪了挪位置,到了车头处坐好,和那两人保持远远的距离。
昨晚计划路线,她几乎是一整夜没睡,今早趁着府上所有人没有醒来悄悄逃了出来,如今终于如愿了,睡意也随之而来。
赵婳侧身靠着箱子,用衣物遮掩住面庞在板车上补眠。
这厢,丹红进屋准备叫赵婳起床,谁知珠帘一撩,床上空空如也。
人不见了!
她拿着床上留的字条,急吼吼冲出房间,“老爷夫人,不好了!小姐离家出走了!!”
赵明哲差点被一口豆浆呛住,罗氏坐不住了,从丹红手中接过字条,一目十行。
【爹娘,女儿不想这么早嫁人,外出云游了,细软够用,安好勿念。不是去找秦介,只想看看虞国大好河山。
——赵婳】
赵玉成凑到罗氏跟前,把纸条上的内容看完,问丹红道:“你什么时候发现阿婳不见的?”
丹红急道:“就刚刚,奴婢立马就过来了。”她恍然大悟,道:“难怪小姐昨日叫我收拾衣物,原来早有了这念头。小姐肯定是晚上在奴婢走后偷跑出府的。”
赵明哲脸色极其难看,“玉成,速去城门口,给我把人截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