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翻译。”
静修心想,既然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先吵一架呗。
张嗣修见妹子腿一拐,这方向就不对了,赶紧拉住她:“你又要做什么?”
“跟他们聊聊天。”
“聊天?!你忘了白天谁差点儿要了你命?!”
因为莫名其妙考不成试,张嗣修本来就心情郁闷,在船上打了几天牌,情绪才略微缓解了些,结果一到上海就出了这等大事。
大哥不在,这里他就是家中长子,自然要为弟弟妹妹做主。
刚才他还对老四说着:“什么使团,我看你随便寻个借口不去了,咱们照旧回家。”
这都什么蛮夷之人,一点不讲礼仪教化。
“本来也不是我的意思。”
张简修一开始就没那么乐意,被二哥这么一说,也打了退堂鼓。有自家老爹在京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他何必冒这风险博取功名。
“乱讲!”静修急了,“他不去我去。”
当时两个哥哥都跟见鬼一样看着她,眼下她一插腰:“我今天是不是被人给欺负了?”
“是啊……”
“你们做哥哥的,白天干站着啥也没干,现在是不是该给妹子出气?”
“嗯……是……”
“说得好。”她大手一挥,“跟我来兴师问罪。”
说着,她跑进房间,大喊一声:“whoisthemurderer?”
一屋子黄毛黑毛都愣住了,没人答话,她嗓门更高了:“whoistheconsulhere?”
这边到底谁做主?来个说话管用的!
一个高个子的中年卷毛皱眉:“whoareyou?”
“iamthesonoftheprimeminister。”
静修这时候也顾不上把内阁首辅翻译成首相,会不会是啥重大的政治问题了。她就叽里呱啦,把下午码头边的事添油加醋讲了一大通。
英方的翻译几次想开口,都被她给瞪回去了。嗣修简修其实是想阻拦的,但因为确实不知道她讲的到底什么鸟语,所以……
……
屋里,南京兵部尚书兼浙直总督殷正茂、已经计划到了如何把大炮先拉出来,围着黄浦江沿岸摆个漂亮的造型、先放它个一夜再说。
英吉利不就两艘军舰么,咱们大明照样有铁甲舰。他们有炮,咱们也有。
“兹事体大,还是应该先上书朝廷,有了明确指示咱们再办。”
“人已经在路上了,可这一个来回总要有那么六七天,这些天难不成咱们就这么干坐着?”
“漕运的船可都还堵着呢,耽误了运粮大事,朝廷怪罪下来,这责任谁担?”
本来漕运多走内河航道,毕竟安全。但今年年后一直少雨,运河水位太低,迫不得已只能改走海运了。
结果现在英国人堵了航道,数十万石的粮食可都积攒在上海港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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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如松补充了一句:“使团的事,也是陛下钦点要办的。”
得得,这一桩桩一件件,可不全堆一块儿了。
此时,侍从匆匆跑过来在殷正茂耳边低声说了两句话。
“什么?”殷正茂不可思议,“那黄毛领事和张家少爷吵起来了?!”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