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乐一路随行都担心云淑真会昏倒。
直到云淑真进了沐浴处,知乐这才不得不停下步伐。
这些年知乐一直陪着云淑真,哪怕听不懂她的话,也能从她的面目说话间多少感受到些情绪。
云淑真,她不开心。
清晨薄日出头,夏日里的闷热将仅有的凉爽吞噬的一干二净。
沐浴更衣的云淑真端坐在榻上用膳,知乐眉眼时不时瞅上几眼,而后低头吃着肉羹。
待用完膳,知乐执笔练字,云淑真坐在一旁审阅文书。
朝野虽有三王辅政,早朝亦更改五日一朝,但国之大事总要经御玺盖章才能成效,更何况每日里大臣的文书仍旧是要上逞王宫审阅。
“你不好好练字,看我做什么?”云淑真合上手中文书,不太习惯的迎上知乐黑亮眼眸。
被抓包的知乐心虚的解释:“淑真、跟平日里不一样。”
云淑真侧身望着知乐,眉眼躲闪的应:“我只是因为天气热而心烦气躁而已。”
知乐握着毛笔打量云淑真的神情,隐约感觉有些奇怪,可是也不知该如何出声询问,只得低头练字。
午后从椒房殿运出的文书由司礼太监交付六部官员察办。
黄昏之时,云淑真方才得以休息,抬手揉眉,暗想朝野上下官员众多,理应多扶持党派才能相互挟制。
昨日勤王府已是露了刀剑,想来勤王已经不可能再安分等下去了。
正当云淑真忧虑时,外殿传来飞云声音:“皇后娘娘,司礼太监汪公公求见。”
云淑真闻声起了身,迈步去外殿。
椒房外殿司礼太监汪公公行礼扣拜出声:“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免礼。”云淑真坐于高座应。
司礼太监汪公公缓缓起身道:“今日御膳房管事抓了两个形迹可疑的太监,经过盘查拷问,此二人欲下毒谋害陛下,已人脏并获,听候处置。”
云淑真神情平静的思量道:“那二人可有交代宫中其他同谋?”
“此二人说是负责宫中禁卫军张副统领指挥,旁的一概不知。”司礼太监汪公公请示,“皇后娘娘,是否现在让奴才去抓张副统领?“
“不急。”云淑真曾经翻阅过禁卫军将士的出身籍贯,又曾派内司门卫暗中查访禁卫军,这位张副统领曾多次与勤王党羽来往。
司礼太监汪公公面露困惑,不由得猜不透云皇后的心思,好不容易人脏并获,难道不是该名正言顺处理逆贼的时候吗?
云淑真抬手端起茶盏,指腹拎着茶盖瞥去漂浮的茶叶道:“陛下中du病重,危在旦夕,内司门严查禁卫军守卫中奸细,王宫内外未有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违者一律抓捕。”
“奴才愚钝,不知娘娘何意?”司礼太监汪公公困惑道。
“你且听令行事,但凡禁卫军有可疑者一律抓捕审问,切记不可让他们向外透露半句风声,如此你可明了?”云淑真吩咐内司门明察暗访禁卫军数月,现如今也算是凑巧碰到合适的动手时机了。
“奴才明白。”司礼太监汪公公这才明白原来云皇后有借机清理宫中党羽的心思。
待人退出外殿,云淑真放下手中茶盏,心想勤王这一出计谋,恐怕不仅仅是想要下毒弑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