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揉了揉自己的眼尾,头上两只耳朵警觉地竖了起来,忽然听见了一声极细的风声,仿佛是有人破空而行,正往她这边赶来。
江秋渔慢悠悠地变回了人身,被锦被捂得暖呼呼的耳朵和尾巴收了起来,她倚在床边,好整以暇地看向门口。
片刻之后,一道玄色的人影推开门,出现在了江秋渔的视线中。
果然是林惊微。
这人今天明显换了一身衣裳,但袖边的扶桑花依旧开的艳丽,一身衣裙低调中透露着奢华。
江秋渔说不清自己心中的想法,只觉得如今的林惊微与从前极不一样。
她在脑海中思索了半晌,终于恍然大悟。
从前林惊微穿黑衣时,虽然也一副面色冷淡的模样,却给人一种英姿飒爽的感觉。
可如今她面带阴郁之色,眼里死气沉沉的,一袭黑衣像寡妇装一样。
简而言之,现在的林惊微一看就是死了老婆。
啧。
在江秋渔的注视中,林惊微面色冷沉地走了过来,在她身后,房门被魔气卷着关上了。
江秋渔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即便是面对林惊微森冷的目光,也依旧弯着唇角,毫不紧张。
“清蘅君原来还有偷闯女子闺房的喜好?”
这句话听着有些耳熟,林惊微耳朵一动,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床榻,忽然在一旁的锦被上发现了两个小窝,看着像是梅花的形状。
除此之外,她还眼尖地看见了一根白毛。
一想到阿渔昨晚很有可能变回了狐狸的原形,就趴在锦被上呼呼大睡,林惊微的心便软成了一汪热泉,沸腾汹涌。
只是表面上,她依旧装得十分冷淡,暗色的眼眸中无波无澜,直勾勾地盯着江秋渔瞧。
江秋渔不知从哪儿摸出了一块手帕,她一手抓住身前的锦被,另一只手捏着手帕掩住自己的唇,轻声咳了咳,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
“清蘅君,你大清早闯进我的房间,莫非是来兴师问罪的?”
林惊微紧了紧手指,她明知道江秋渔是在故意装弱,心里却还是忍不住升起了一抹担忧之色。
这个人嘴里没一句实话,总是骗她,可林惊微甘之如饴,她在意的从来都是江秋渔不肯一直骗她。
只要阿渔愿意呆在她身边,哪怕是哄她的,她也心甘情愿。
林惊微再忍受不了下一个二十年。
阿渔不愿意跟她相认,林惊微也愿意陪她玩,可这一切的前提是,阿渔身边没有其他觊觎她的人。
想到这里,林惊微碾了碾自己的指尖,眼里划过了一抹冷意。
她不答话,只在桌前坐下,目光从始至终都没从江秋渔的脸上挪开,眼里的怀念之色那样明显,仿佛在透过江秋渔看着谁。
江秋渔:哟嚯。
又开始演上了?
她故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眉眼,似是不解地问道:“清蘅君,昨晚你喝醉了,抱着我叫阿渔,阿渔是谁?”
林惊微蹙了蹙眉,周身魔气溢出,吹得床幔猎猎作响,她冷笑了声,“阿渔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吗?”
江秋渔垂下眼眸,面上尽是失落之色,“我当然知晓自己不配,你是高高在上的清蘅君,而我只不过是一介散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