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玉莲有没有取代秀美的地位?”听美娘的描述,他担心起秀美的地位来。
“没有,她们,一个在家里,一个在圩上,分工明确,井水不犯河水。”
“你知道的是不是太多了?”他感到奇怪。
“没什么奇怪的。她儿子都知道,呵呵。”她理一理头发,事情显得稀松平常。
“玉莲的儿子?那个调皮捣蛋鬼?”他一想到这学生,就想到世珍拿着扫帚把狠命横扫他大腿小腿的惨烈场面,他妈妈一颠一颠地追着他要打却追不到的可笑场面。
“呵呵,可笑吧。好几年前了,她的宝贝儿子逢人就说,他的妈妈可厉害了,跟作客的大伯伯打架,一会儿妈妈在上,一会儿伯伯在上,但最后还是妈妈在上,打得伯伯躺在床上起不来,屁股上到处是血,用毛巾抹了又抹,妈妈可开心了。他们夫妻听说了,狠揍了他一顿,但效果不怎么好,动不动还会冒出他老妈打架的事情,搞得邻居们都掩口而笑。”
“难怪这小子经常挨打,原来是暴露了惊天的秘密。”
“呵呵,咱们村看起来很大,各个山脚都有人家,但比起外面来,就是一个小鸡窝,谁下了一个蛋,没有谁不知道,只是不像老鸡婆一样,‘咯哒咯哒’地大叫罢了。”
“没想到这个秦邦宁,也老不正经,看不出来呵,平常还以老校长,老前辈的身份,经常教育我。我爸我妈也经常叫我要尊重他们,多听他们的意见。不知道他们,竟然是一伙的!”
“你没听说过吗?进山的老虎都要首先拜社官,社官才是村落里真正的主,老虎没拜好他,都得吃哑巴亏。这个邦宁,就是村里的社官,别看他几年不当校长了,好多话,我们还是信他的。”
“是啊,他们俩说的,我都照做,我还认为我是第一个能发扬真正的民主的校长呢,你看,我们虽然差生不少,但平均分,优秀率,及格率,一直排在全乡前三名,所以,我对他们,一直是放心的,不知道他们有这些不光彩的地方,人一旦道德上有了瑕疵,这可怎么救呢?”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灶膛里的火,渐渐地熄灭了。窗外的乌云,沉沉地向山脚坠落,阴风在山谷间游荡、怒号,寒冻着每一个角落,山间的一切,都仿佛在收缩,收拢,要坍缩成一个无人能理的黑洞。
他望着窗外迷茫的世界,站起了身,伸了伸懒腰。
“来,别光顾着听别人的故事,冷落了我们自己。”美娘掀开大锅盖,用一条烂布子垫着,端出一盘新鲜扒拉滚的肉来。只见中间这根肉像一根刚蓄的香肠,却有一层厚厚的皮包着,略像炒透了的大肠,两旁各有两团肉,肉里似乎包裹着鸡蛋一样的东西,它们在盘子中,摆成个大写的“小”字。
“啊,这个?是什么肉啊?”他望着热气腾腾的盘子,鼻孔里弥漫着又香又有一丁点儿腥的气味。
“这个呀,就是我说的神秘的礼物了。你肯定没见过。你猜猜!”她的笑容呵,神秘中有高傲,高傲中有羞涩,令他暂时忘却了窗外的寒冬和暮色。
“我说猪尾巴吧,又没有长毛,我说猪大肠吧,只听说小肠可以灌肉,难道大肠也可以灌肉沫?”他脑子飞快地转,紧皱着眉头。
“一点影子没有。告诉你,不在猪身上。”
“不在猪身上?牛?狗?我只吃过牛肉和狗肉,没见过这东西。”
“告诉你吧,这东西很补的,不过,只是对男人很补,对我们女人,就跟吃猪肉一样,说不上补不补了。怎么样?”
她一提到男人,他的耳根就红了,男人跟女人,不就那一点有区别吗?原来是那个!
“你再看看这两个蛋!”她用手指头轻轻地拨弄了一下,烫得她赶紧缩手,用舌头舔了一舔。吓得他两腿一缩,打了一个寒颤。
“知道了吧,说,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