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夏小心地抬起眼皮看她,觉得这种声音的主人皮相一定不会差。
姑娘听她又不说话,懒懒地趴在了椅背上:“我的身份是个秘密。至于他们怕我,纯粹就是因为心虚而已。”
季夏不知道这个“心虚”是什么意思,但是这话好好隐隐透露出这姑娘应该是警察的上级。
她想了想,又问:“那你刚刚为什么要对那个……”
季夏顿了顿,回过头想指倒在地上的少爷,但是少爷刚刚已经被人抬走了,她只好尴尬地安静了下来。
姑娘无所顾忌地说道:“为什么要打他?看不惯,不就打了嘛。”
“……”
姑娘歪了歪头,带着忧愁叹道:“哎,都是家门不幸,不然我也不会来这。”
季夏觉得她这话的语气深远,话里似有深意,好像不是在说少爷,但她还是只按表面意思理解成这姑娘和那少爷是一家人。
她紧张地笑了笑:“啊,那的确是家门不幸。”
姑娘把目光从大门外的世界移到了她身上,她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到季夏身前伸出手笑道:“不说不高兴的事情了——我叫顾时悟,时间的时,领悟的悟。你呢?”
季夏见她主动示好,紧张地把手伸了过去:“我、我叫季夏,夏天的夏。”
“季夏?”顾时悟微微压低下巴,笑语盈盈:“真是让人印象深刻的名字呢。”
“是吗?我还觉得很随意呢。”季夏跟她握了手,觉得这人竟然比她想象中的还有温度。
她礼尚往来夸道:“您的名字也很好听,感觉很有寓意。”
顾时悟把手背到身后,毫不谦虚:“谢谢夸奖,我也这么觉得。”
季夏:“……对了,您来这里还有别的事要做吗?”
“没了。我就是半路得到消息来看热闹的,只是顺便帮个忙而已。”
顾时悟问道:“诶,你来医院是看什么病的啊?我见你蛮健康的,是长命百岁的人,身体应该没什么大碍吧?”
季夏摆摆手:“不是我来看病,我只是来帮人买药。”
话说现在怎么还没人来修机器啊!
顾时悟疑惑地“嗯”了一声,她抬手摸了摸下巴:“帮人买药?唔,我觉得我好像在哪见过你。”
“啊?”
“你是那所贵族大学的吧?”
季夏想说自己只是私立大学的,但是她想了想,好像说成贵族大学也没错。
“你应该是为中午被那个张皓拦住的女子来买药的吧?”
季夏惊讶:“你怎么知道?你当时在现场?”
“算是吧。”顾时悟没有解释,她问:“那个女子她得什么病了吗?”
“啊,没有。她只是,那个……发情期到了。”
“发情期”三个字,季夏从前只觉得动物才会有,因此在说到人身上的时候,她还是有点羞于启齿。
但是顾时悟听到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发情期?”
季夏有点尴尬:“怎么了吗?”
顾时悟只失态了一秒,她咳了一声:“没有没有,我只是没看出来。她中午面对三个暴徒还镇定自若的模样,嗯,实在看不出来她正处于这个特殊时期哈哈。”
季夏听她好像真在现场,虽然不抱希望却还是问道:“额,请问你有没有录下什么?就当时那个情况……”
顾时悟歪头:“你问这个干嘛?你要录像有什么用吗?”
季夏如实说道:“我是想保留证据,然后找时机举报。因为警察大概也不会管,我、我……就是想或许哪一天,我能把他们送进局子吧。”
她声音越说越小,就连自己都觉得这是妄想。她以为顾时悟一定也会嘲笑她,但还是不想放弃这点希望。
可是顾时悟并没有讽刺她,她的确是笑了,但是那是很欣赏一个人的笑:“我相信会有那么一天,一定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