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沐柠打开病房门,主治医生首先上前礼貌的说:“您好苏小姐,我们院长陪同总裁程先生前来走访,打扰了。”
苏沐柠看看这一行众人,程慕惟身在其中,她垂下眉眼客气的请他们进来。
程慕惟从秘书手里接过一束康乃馨跟着院长走进病房。
苏淮正在给吴棠削苹果,见到程慕惟顿时一惊,横眉冷对不悦道:“你来干什么,出去!”
院长等人不知道几人的关系,以为唐突打扰到患者,惹人不高兴,他忙上前解释一番,又和医护等人围着苏淮和苏沐柠和病榻上的吴棠嘘寒问暖。
程慕惟并没有表现出熟识的样子,也没有参与问询什么,反而在众人不注意的时候打量着整个病房,看了房间布置,然后亲自把原花瓶的花扔掉,默默的把新鲜的红色康乃馨插进去。
做完之后一扭头,恰巧对上吴棠投来的诧异目光。
看着病弱的吴棠,程慕惟不知不觉的眼圈发红,嗓子仿佛被人扼住一般的发紧,一个“妈”字却怎么都叫不出来,他不配!
从结婚开始苏淮处处提携他,给他资源,给他人脉,也对他实时鞭策管教甚严,俨然就是尽一个父亲的责任和义务,而他人前只生疏的尊称“岳父,”私下从未喊过一声“爸爸。”
可是相反,和吴棠虽然见面相处机会不多,但会情不自禁的叫“妈。”
因为吴棠真心把他当儿子看待,知道他自幼丧母缺失母爱,对他倾注许多感情,那是他做梦都想得到的慈母之爱。
可惜,可恨!他无情无义,他更忘恩负义,他是混蛋!
他只乞求上天给他弥补的机会,但愿一切都来得及。
吴棠看清他通红的眼睛还有那种渴望的表情,瞬间移开眼神不理他,却觉得心里闷闷的,有一种说不出的惆怅,还有一点莫名的心疼。
苏沐柠见到母亲神色不对,以为她身体不舒服心情烦躁,随即也不耐烦的蹙起眉头,含蓄的说:“程先生,院长先生,我母亲要休息了。”
苏淮也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院长就连声抱歉的带人讪讪离开。程慕惟走到门口目光再次回望房内的一家三口,苏淮几步上前“嘭”的一声毫不犹豫的关上房门,隔绝他的视线。
下午,苏淮在陪护床上休息,苏沐柠则守着母亲打点滴。
手机进来一条短信息:“明天上午九点天鹅广场等你,如若不来我就去病房见你母亲,电话联系。”
苏沐柠一见手机号就知道是程慕惟,如果不去只怕他真会来病房打扰到母亲。
她恨的暗暗咬牙,不过见一面也好,我倒要看看你见我会说什么。
次日,她来到天鹅公园,时间略早,她就沿途欣赏一下附近的美景。
观看白天鹅的时候,程慕惟打来电话,通知她具体地点。
苏沐柠如约来到,人来人往中她很快就看到那卓尔不凡的华人面孔。
露天咖啡厅,程慕惟悠然的喝着咖啡,他早就瞧到苏沐柠的身影,但没有主动打招呼。
苏沐柠走过来,站在他对面,表情极为不耐:“程先生,你找我什么事?”
程慕惟的态度并不热情,用下巴指指对面的座位,然后给她点一杯卡布奇诺。
“程先生,有事说事吧,我没有多余的时间浪费。”
程慕惟轻轻饮口咖啡,举手投足都显的矜贵高傲,然而说出的话却低俗欠揍:“我记得十天前你还陪我同榻缠绵,我把你伺候的欲仙欲死,怎么今天竟如此生分,你叫我程先生,想要我称呼你苏小姐?”
苏沐柠心中的难堪和酸楚丝毫没有表现出来,冷着脸自虐般的嘲讽:“谢谢程先生提醒我,我知道从那天起我就很脏很恶心。”
程慕惟饮咖啡的动作停下:“和我在一起就觉得自己脏?”
“程先生同榻的不止我一个,我敢承认自己又脏又贱,难道程先生不敢承认自己很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