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仅用余光看了一眼那张继承了她母亲所有优点的漂亮脸蛋,咬紧牙关挺直了背脊,姿态强硬。与高媛说了两句,就收起了手机,双臂交叠置于腹部,手指摸了摸腕上的手表,侧了侧头,看了一眼立于我身侧的顾唯一,笑道:“我记得我曾经说过,永远都不想见到你们,是谁给了你们资格回来的?”
“爸爸让我们回来的。你说的话,我都记在心里,是我对不起你,也没什么脸面见你,所以这一辈子我都没想过要回S市,可是爸爸……爸爸他老了,他说想见见我这个女儿……”
我真讨厌她这种楚楚可怜小女人般的模样,若不是大庭广众之下,我真想上去撕烂她的嘴脸,“这一口一个爸爸叫的可真顺口,你怎么就那么确定自己是顾家的种,而不是你妈当年被别人包养时候留下的?你也知道,你妈当年那种三线明星其实跟妓女没什么区别,不过是高级了点,人家睡一晚上多费点钱罢了……”
“顾清城,你够了!”于嘉禾极愤怒的打断了我,在他眼睛里,顾唯一可算是绝无仅有的好女人。在爱情里,再怎么聪明的人,都会被蒙蔽了双眼,看不清眼前的人。我说什么他都不信,顾唯一说什么他都信,独独因为他爱她而已。
“OK,大家心知肚明,我不说就是了。”看着电梯门上人影晃动,我耸肩笑了笑,依旧淡定。在公司里呆了这两年,倒是也学会了隐忍,若换做以前,顾唯一站在我眼前,我能当即化身成一条疯狗,冲上去直接对着她的门面用力撕咬。
做女人唯一一个好处,就是不用那么君子,愤怒至极之时,操起爪子,就能狠狠挠破贱人的脸,以泄心头之恨。
电梯门开了,我行至正中间那一个点站定,转身面向他们的时候,微微昂着头,以此来显示我逼人的气势。
顾唯一低着头,长而卷曲的头发垂落在两旁,将她一张小脸遮住,让人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今日她穿着米黄色的连衣裙,露出雪白好看的小腿,双手捏着白色的包包,还真想极了名门小姐,跟于嘉禾走在一起确实般配。
看着如此光景,我不免在心里低低叹了一声,这顾唯一一身的行头可算是我给的啊。
于嘉禾拥着她,站在我的左手边,低声安慰着似乎在嘤嘤哭泣的美人。
我睥睨了他们一眼,勾了一下唇,将手提包挽在手臂上,侧了一下身子,伸手轻握住了顾唯一带着钻石手链的手,近距离仔细看了看,赞了一句,“真漂亮,配着你白净的手,就更漂亮了。”
顾唯一惧怕的缩了缩手,脸上那种表情就像小白兔似得,仿佛我是那会吃人的大灰狼,明亮的大眼睛里全是惊慌,身子不由自主的往于嘉禾身上靠,“你要是喜欢,下次我送你一条类似的。”
“如果说,我就是想要你手上的呢?”她又缩了一下手,我尽量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温和一些,可惜我这张嘴脸长得不够水灵,就算想装的像她那样楚楚可怜,也只会是东施效颦,遭人鄙视。
“我……这条不行,这……这上面有我的名字。”她的眼圈开始泛红,眼泪汪汪的模样真叫人心疼。
她倒是也会捍卫自己的爱情,多么自相矛盾的女人,一边要装的楚楚可怜什么都不与我争的样子,一边又占着我的老公不肯放。
“有你名字的东西可不一定是你的,就像两夫妻,明明贴着你的标签,结婚证上是你的名字,照片上的女人也是你,却也不一定是你的不是。”有些事情得拿捏了分寸来做,就比如说欺负顾唯一。
她爱装柔弱,那我就只好勉为其难的好好欺负她一番。
我有个坏毛病,近几年才养成的,特别喜欢当着于嘉禾的面欺负她,特别爱看她装白莲花的模样。看一次,爽一次,可是在于嘉禾面前欺负顾唯一,是有风险的,若是尺寸拿捏不好,就很有可能被护爱心切的于嘉禾伤着。
他要伤我,太容易,我要伤他,亦容易,却必自伤,代价略大,有点不值当,所以点到即止便好。
我松了手,在顾唯一快被我逼哭,在于嘉禾快忍不住要动手的时候,耸了耸肩,“说着玩的,瞧把你吓的,你要真不愿意给,我也干不出抢东西这种事儿啊,要真抢了你的,指不定你要怎么报复我呢,想要个钻石手链还不简单吗。”
玩阴的,那是顾唯一的拿手好戏,我玩不过她,估摸着得训练上几年才能赶上。说起来,其实我这人除了嘴比较毒,还真没什么厉害的手段。
他们双贱合璧,我就成了那被压在五指山下只能用嘴指着天骂却毫无办法的孙猴子。
于嘉禾大约是怕我对顾唯一再干出点什么不人道的事情,我一松手,他就跟顾唯一换了个位置,像一堵墙似得将她保护在身后。在某种方面,我还是很羡慕顾唯一的,再怎么样,她身边也有那么一个疼爱她的男人在,护她周全,不让她受丁点委屈。
其实我也没什么贪心的,不过是希望我身边的人都可以待我真诚,而不是一个个存了心思,用假好心引着我掉坑,不是利用便是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