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小姐也跟着嬉笑起来,其中不乏有和宋嘉盼关系好的,“嘉盼,你最近究竟是怎么了?上次我娘看见你都在问我呢。”
宋嘉盼暗咬银牙,她本来就不是嘴严的人,心里藏不住事,在大家再三盘问下,便索性把那日看见的事全说了出来。
“天呐,那这还算个女人吗……”刘元霜忍不住喃喃道。
李家小姐小声道:“她本来也不像个女人,你见过哪个女人能亲手斩下自己父亲的头颅的?就算是男人,能做到的也没几个。”
“嘘……”
“怪不得嫁不出去,我还以为是她目光高,看不上寻常男子,原来是这样,世间那个男子能看得上她,晚上睡觉的时候岂不得被吓死……”
“你就想着睡觉睡觉的,说,是不是想嫁人了?”
大家又嬉笑起来。
“说起来,沈大人不也至今未娶吗?据说是因为他体弱多病,年寿难永,这和宋将军岂不是凑一块去了哈哈哈……”
宋嘉盼听了半天别人对宋嘉鱼的编排,都始终一言不发,直到听见有人把话头扯到沈问之的身上时,才说:“沈大人和我长姐才不一样,你们别胡说。”
她这句话声音说得小,没几个人听到,大家很快把目光转移到刘元霜新做的首饰头面上,没人再讨论宋嘉鱼的事了。
自那天起,她没再做噩梦。
可关于宋嘉鱼的流言,却甚嚣尘上,在整个京城大街小巷火速传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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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日来,宋嘉鱼没有出府。
一来是见青和观蓝她们几个硬是不让她多走动,强迫她好好在床榻上趴着养伤,二来该见的人都见完了,宋嘉鱼也没有那么多推心置腹之交,于是索性便遂了见青她们的愿。
大概是因为眼下是冬日,加上她确实没怎么动,伤口好得很快。
见青和观蓝听了宋嘉鱼的吩咐,四处寻找宋府原来被遣散的家奴,她们动作麻利,很快就把原来的人一个个全找了回来。
这些人都是家生奴才,离了宋府没了去处,大多都过得悲惨极了,见到宋嘉鱼的一瞬间,个个都要给她跪下磕头。
很快,原来的管家李备也被找了回来。
李备曾经是宋明的心腹,是他最器重的副将,对他忠心耿耿,后来在战场上受了重伤,从此以后便不再上战场,而是在宋府当了管家。
恐怕连他自己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被遣散。
他见到宋嘉鱼,几乎是瞬间老泪纵横,当即要落地跪拜,宋嘉鱼扶了他一把,“李叔,你我之间不必如此。”
“三年不见,不知小主人可好?”
宋嘉鱼微微一笑,“一切都好。”
李备却还是不放心,“听说前些日子,陛下曾责罚于小主人,小主人可有大碍?”
“李叔,我的身体你还不清楚吗?小小责罚难道还能伤了我不成?”宋嘉鱼安抚他。
李备却摇头,“小主人,话不可这样说。如今小主人您年轻,自然是不惧这些。殊不知这些伤痛累积起来,会逐渐伤了根基,等您上了年纪,便会越发艰难。当初,老主人就是如此,每到下雨阴天,身上就疼得厉害。”
宋嘉鱼垂下眼睑,“李叔,上了年纪的事我暂且想不到,也不会去想。”
李备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