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头掀开,整具嫁衣顿时如泄气一般瘪了下去,慕容则拿着小刀,将嫁衣调转了个前后,里面一张沾血的纸条就掉了出来。
“满月之夜,我族归来;昔日之仇,血债血还。”
上面隐隐沾了些魔族的黑气。
那是一股不详的味道,慕容则看到闻到几乎要吐出了来。
他三步并作两步跑出门去,宴席上的人仍在喝酒,见到慕容则便打趣道:“师兄这个时间怎么出来了,怎么不陪陪新娘?别让新娘独守空房啊……”
慕容则一把抓住他的衣领道:“君如皎呢?你上次看到君如皎是什么时候?”
那师弟被抓的有些喘不过来气,他万分不解道:“师兄你新婚之夜你找师尊做什么……我们这些外门弟子平常都见不到师尊的……”
慕容则放下他,气道:“君如皎这个贱人,狗*的东西!让本座不得安生!本座早晚有一天……”
一道凉飕飕的声音忽然从背后传来:“……好啊,你说谁贱人?”
白衣仙尊踏月而来,众人连忙行礼,唯慕容则猛地转身,他刚想开口质问,却发现君如皎半边身体都被鲜血染透,银发也有些凌乱,好一副战损美人的样子,看得慕容则差点觉得我见犹怜。
君如皎疼的直抽气,还是不忘斤斤计较道:“对师尊还真是无礼,一点没有从前你慕容师兄懂得尊师重道……”
慕容则道:“怎么受这么严重的伤……谁能伤的了你……”
君如皎道:“你慕容师兄打的,师尊一时激动忘记还手了……红繁去哪里了?”
慕容则沉默了一小会。
然后将手中还冒着黑气的纸条递给了君如皎:“我也没见到红繁,既然师尊无事,那这张纸条在我房里发现的,房里却是空无一人……往后如何,还请师尊决断吧。”
君如皎接过纸条,像是冲他而来一样,魔气顿时冲天而起,黑压压的乌云聚集而来,将整个天雪山包围住,君如皎淡然看着,没有任何波动的表情。
慕容则忽然意识到可能会面临一场血战,他需要抢回自己的身体,然而自己的身体……好像也卷入了这场斗争之中。
不过。
听说被掠走的人是红繁以后,慕容则松了口气。
他有些气恼,努力忍住对君如皎不发火,还是阴阳怪气来了一句:“也不知道师尊打的什么主意,居然乱点鸳鸯谱……居然要把红繁许给我。”
君如皎额头冒着汗,对于这件事他是有些心虚的。
他无非是觉得红繁可以满足慕容则的要求,还是他的心腹,说白了想在慕容则身边安插一双时刻盯着他的眼睛,如今红繁被掠,多少有他的原因在……也许最开始魔族的目标是自己呢。
那个劫持着自己爱徒尸体的魔物趁乱来到天雪山,试图搅乱慕容则的婚礼,他是真的愿意给爱徒一个美好的新婚夜,于是独自出去应战。
前爱徒不愧是前爱徒,尽管双眼翻着白,但是体内磅礴的灵力,还是让他着迷。
他看到剑来的那一瞬间都不想躲了。
要不是自己现在还有个好徒弟……他觉得死在剑下也无所谓。
片刻后,君如皎像所有封建大家长一样模糊了这个话题道:“事已至此不必再说什么,当务之急是你红繁师兄的安全,多为他担心一下,好过与为师争辩。”
慕容则学着红繁扇扇子的样子,冷不防来了一句:
“师尊放心吧,红繁死不了,红繁还有他的舌头给他保命呢。”
——
魔族的故事已经很久没在这个世上出现了,以至于红繁被五花大绑,见到面前打量他的这一团人不人鬼不鬼的肉团,身上散发着黑气,差点没吓得晕厥在地。
肉团的声音倒是清澈:“嘻嘻,是不是吓到你了?那我变个样子吧。”
从它身上,忽然溅出不少血肉,不消片刻,肉团变成了一个两只手臂在下,两只腿在上,额头上带把,嘴在□□里的一个怪物样子。
它歪了歪头,看着红繁道:“这下我们长得一样了,本尊是不是很帅?”
红繁:“……”
魔物迈着手臂,向前走了两步,摔了个狗吃屎,它也不恼,坐下来继续捏自己,捏了好一会,还是不知道该把屁股捏在哪里,于是原本应该是脸的地方顶着一个屁股,屁股缝开合间发出声音:“自己捏一点都不好玩。人类,本尊不开心了,你来替本尊捏一下身体。”
红繁正看着两瓣说话的白屁股傻笑,半天后才反应过来是在叫自己,于是扭捏站起身来,一步一步朝它挪过去。
魔物看他迟疑,一张口间,红繁的两条腿像脆萝卜一样被扭断,血流如注,怪物仰头将两条腿吞下肚中道:“本尊真的生气了!再这么慢,我就吃了你的手臂,赶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