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雯雯反应迅速躲开了,她可不是原主那个逆来顺受的性子。
她,张雯雯。
上辈子活了二十几岁,只信奉一个教条,人生苦短,何必忍着,什么都憋屈,活着干嘛趁早死了算了。
怼天怼地怼空气,家里没几个亲戚没被她怼过。
用张雯雯的话来说,那不是她的错,还不是她那帮亲戚眼睛和手都太多了,一天天的不是盯着那家媳妇的肚子,就是盯着隔壁家的闺女嫁没嫁人。
像是恨不得天底下每个女人都跟她一样不幸!
哦,说不定她上辈子英年早逝就是因为得罪的人太多,让人给害了。
不过就算是那样,她再活一次也绝对不会改这个脾气的。
反正死都死过一回了,一回生二回熟,以前她没憋着,现在就更不可能忍。
“您骂,您就可劲的骂,”张雯雯掏了掏耳朵:“改天我就上镇上革委会去告一状,主席可是亲口说过的,妇女能顶半边天,男女平等,我倒是要去问问,咱们村这个思想教育工作是怎么做的,咋还会有你周荷花这种反gm分子。”□□分子。”
“你瞎嚷嚷啥呢你!”
周荷花是真的怕了她了,这革委会三个字说出来,她腿肚子都在打哆嗦,她没去过镇上的革委会,但这不妨碍她知道革委会是干嘛的。
别说她了,就是大队长听了这三个字心里头都得紧一紧。
这丫头真是反了天了,周荷花嘴里有苦说不出,不由想起了隔壁六婶子跟她嘀咕的话。
这丫头是中了邪吧。
她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再落到张雯雯身上的目光就跟刀子似的,想挖开这身血肉看看这底下到底藏着一个什么妖魔鬼怪。
“咋,”
张雯雯怼得舒服,连脸上的笑都有了几分真意:
“您不服气?”
周荷花瞪了她一眼:
“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你不是我家留娣,我告诉你,我可不怕你,我现在就去请刘婆子过来把你这祸害给抓了!”
周荷花自认为是放狠话。
殊不知张雯雯心里都快笑疯了,要是能回去,她还想回去呢,她穿过来之前才二十七,正是年轻的时候,她有钱有房活在二十一世纪最幸福的年代里,她是吃饱了撑的才会想回到七十年代里来吃苦。
“那我可要上大队长家坐坐了,”张雯雯甩了甩手:“为了咱们村的名声,我得去问问他,我们村这破四旧工作咋做的,咋还有什么刘婆子,是不是还有什么王婆子,周婆子的没抓干净啊。”
张雯雯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恶狠狠盯着周荷花,把她看得心里直哆嗦。
“你胡说什么!”
周荷花心里发虚,嘴上却不愿意认输,她加大了音量吼道:
“你再瞎扯淡你就别进这个门了,我们张家没你这个女儿。”
张雯雯更乐了:“那感情好,您可赶紧把我扫地出门吧,也别不舍得了,我们这七姐妹都碍你眼,干脆一块赶出去好了,反正社会主义是不会让我们饿死的,我可不怕你。”
张雯雯一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样,别说周荷花了,就是围观的六姐妹都看得一愣一愣的。
周荷花让她这话气得差点直接撅过去,因为仔细想一下,好像还真是这个样子。
可她是不可能承认的,相反这种认知只会让她更生气,因为她习惯了掌控这些孩子,就像她自己被张大壮和那些世俗的言语掌控。
可是周荷花再生气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