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酒窝看不透袁金林真实的心灵世界,她真以为自己慧眼独具,觑清对方暗恋着她,所以有些洋洋自得。
可是,再一分析袁金林愠怒的表情如此真实,即便奥斯卡影帝也演不出来,她的心里突然莫名其妙地生发了几分挫败感。
失败归失败,但赵酒窝并未失望。她很快就调转了风向,依然笑目盈盈的样子。
“你要是真的喜欢我,就大胆说出来嘛,其实,我并不讨厌你。我感觉你这人挺好的,像我哥。”
这姑娘是个傻子吗?如若不傻,怎么说话这么不着调呢。
听到这话,袁金林闷灶的恼火里添了一大堆懊悔的干柴,在底气不足的情况下,他也丧失了发作的资本。半带妥协的抵抗之下,他只得说道:“别再胡扯了。以后,你就叫我叔叔吧,我喜欢把你当成女儿一样看待,贴心小棉袄,穿在身上暖烘。”
生命里,绝对有一条轴线,根植于每个人最旺盛最动情的阳台,有的人几时,有的人几天,有的人几岁,有的人十几岁,有的人几十岁,反正在历史的车轮下,终究都被碾为虚无。
眼见年关一天天迫近,而货款窟窿越掏越大,袁金林直急得眼球都快挣脱眼眶了。惶惶不可终日,那是专门为他量身定制的词语。恰在这时,青屏的一个居民小区发生了一起纵火案。
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那个与袁金林在高速公路上赌车牌单双号的司机小刘?
那次,袁金林闷闷不乐地随公司配货车去了东北,满载一车乳制品和方便面。
上了高速公路,没跑多远,司机小刘说道:“袁哥,咱赌一赌如何?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因为夜里傅忆娇不配合,袁金林满腹烦恼,正想觅个乐子驱逐烦恼,一听小刘说及赌博,正是他的嗜好所在,登时来了兴趣,因而就说:“好啊,怎么赌法?说来听听。”
小刘一指超车道上奔驶过去的一辆轿车,说道:“看见没有?咱就猜下一辆超过去车的车牌尾号,赌它单数还是双数,谁要是猜错了,就给对方十块钱。”
袁金林一听,觉得有创意,就说:“好,就这么定。你袁哥我一向好时运,只怕你到时连裤子都输掉了,你女朋友找我讨要裤子,我这个当哥的可就没脸见人咯。”说着,他不禁打诨起来。
小刘一听,说道:“那个小树杈!袁哥你要是看中了,干脆,我把她送给你算了!”
这个小刘从部队复员才几个月,到吻牌食品公司上岗以后,经人介绍,与公司工会的一个女孩谈起了恋爱。同在一起吃住,在同事面前秀了一段时间恩爱,谁想好景不长,两次争吵,就生发厌恶,分道扬镳了。
袁金林一愣,忍不住问道:“吹了?这么快!才热烘几天呀。你蹬人家的,还是人家蹬你的呢?”
“我的个去!”小刘感觉被袁金林低估了,形象受损了似的,干笑几声,旋即“呸”了一口,说道:“她蹬我?她有那么长的腿吗?”继而,他又干笑道:“那女的床上功夫真心不错,我估计是她实战得来的,袁哥要是有兴趣,也可以试一试。”
看来这个小刘对他女朋友成见颇深,就连女朋友床上功夫好不好,他都告诉袁金林了。
“你上过她了?”
小刘大拇指一伸,说道:“媒人介绍的当天晚上就上了。都什么年代了,有什么稀奇的。”
“吹吧你,才几天啊。”袁金林一听,故意刺激小刘。
谁知小刘满脸猥琐,说道:“她大腿腋有颗痣,不信,有机会,我请你看看?”
“我才不看呢。”袁金林跟着邪恶地笑了笑,说道:“你吃过的菜,要我给你刷锅,我有那么傻吗?不过,那女孩二十出头,年纪轻轻的,可惜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