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涩郎不知道对方到底是西施还是东施,也不知道她是老太太还是少女,这时试探着说道:你未成年吗?叫我叔叔,我会很高兴的。
野川裙子回复:谢谢鼓励,不过,我长得非常难看。
江湖涩郎敲击着键盘:你连喊三遍狼来了,叫我怎么相信呢。
野川裙子发来一张笑脸:希望你没有想象中那么老。
江湖涩郎见后,不假思索地回了一句:少妻必配老夫。
这时,野川裙子发出一张发怒的表情,接着敲击键盘:你耍我。
江湖涩郎思想越发活跃,又发过去一张坏坏的笑脸,然后玩起了文字游戏:你打错字了吧?希望你打错。我不耍你,我要你。
野川裙子见状“扑哧”笑了起来,发来一个飞吻图像:臭美。
江湖涩郎更具调戏之味,击打键盘:这回你少打一个字,臭美——女。
野川裙子被江湖涩郎逗得十分开心,敲击键盘:我在幸福中等待你到来,等待与你完成一次回形针的拥抱。
江湖涩郎有些感动了,过来一会儿,他由衷地感叹:回形针的拥抱?回形针的拥抱,那样子一定很美。
野川裙子也仿佛沉浸于美好的憧憬,回复:是的,它是一个整体,稍微改变姿态就成为一种残缺,所以,我希望我们的拥抱永恒地存在。
江湖涩郎为之动容,回复:我渴望那一刻早点到来。接着,他邀请野川裙子进入“雨中漫步”的情景。
江湖涩郎陈君寻坚定了会面野川裙子的想法,他决定与野川裙子完成这次浪漫的回形针的拥抱。双方约定在上海见面,地点选在黄浦江畔的“富豪大酒店”12楼一个叫“玫瑰情缘”的包厢。野川裙子告诉陈君寻,她事先会在“玫瑰情缘”恭候他的。
他们约定双方手里各拿一朵玫瑰,陈君寻拿一朵黄玫瑰,野川裙子拿一朵白玫瑰。陈君寻在进包厢之前一定先要将门旁边悬挂着的那个面具戴上,然后,野川裙子在里面就会提出三个问题给陈君寻回答。回答完这三个问题以后,门就会慢慢开启,野川裙子就会手执玫瑰出现在他面前。野川裙子脸上也戴着面具,交换完玫瑰,然后他们同时摘下面具,那一刻,他们将会享受一次浪漫的拥抱。
陈君寻心往神驰,就在这次聊天之后没几天,他就坐飞机抵达了上海。
陈君寻离开机场的时间是下午一点,而相约见面的时间是晚上六点,眼见时间尚早,他就先订一个宾馆套间住了下来,然后,到楼下简简单单点了两个菜打发了咕咕叫的肚子。
回到宾馆不久,陈君寻就开始陷入矛盾之中。这时候,他首先想到了江桐母女,临来时,他告诉江桐,他出发上海谈商务来着,江桐还预祝他谈判成功呢,一想到这,他的心灵立刻就被套上一具沉重的枷锁。
他不止一次地谴责自己的孟浪行动,可他一次又一次地原谅自己,毕竟江桐不知道他的所作所为。罪恶的轻判,来于伪装的外衣,隐秘,暂且成为一部灵魂自我饶恕的法典。
这时,傅忆娇,一个非常非常值得他去爱的女人也漂浮过来,在他脑海里摇晃不定,好像在审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他愧怍难当,即使一个人在宾馆里边,他也很难抬头。显然,这个时候,在婚外情的天平上,野川裙子与傅忆娇相比,前者仍然缺少许多筹码。
思念着傅忆娇,陈君寻脸颊上的肌肉不规则地抽搐几下,拿起烟盒的手指微微抖动。点着香烟,他猛吸一口,安慰肺腑的青烟,很快就从他的鼻孔长喷出来,袅袅而上,显然,他不想憋死。待到最上头那个缭绕的烟圈,安全套一样悄悄地消逝,他的心情仍然不见轻松。
整个下午,陈君寻都在批判着自己的愚蠢行为,拷掠后的良心,也一再鼓舞着他朝正确的方向眺望,但是,他终究没能阻止自己狂热的冲动,那种提心吊胆的精神出轨,就像是在山雨欲来的竹楼上跳舞,在冰火相慕的漩涡里挣扎。他决心继续进行这次冒险行动,同时预想行动中可能出现的海市蜃楼和地震飓风。
到了傍晚,夕阳在都市的繁华里识趣地归隐,陈君寻精神抖擞地走出宾馆。他叫停一辆出租车,先寻到一家花店买了一朵黄玫瑰,然后,直往约会地点。
陈君寻手拿黄玫瑰进入“富豪大酒店”。
“欢迎光临,先生请到1号电梯,1号电梯在那边。”有一位服务生看见陈君寻手里拿着一朵黄玫瑰,特意引导他去往1号电梯。